,声声急促的逼近。
听闻那紧迫的声音,刘骥的脸色骤变,他迅速的撩开车帘,放眼望去,但见马车的後方竟扬起了一大片尘沙,在那飞扬的尘土之中,窜出了一大队人马,那方骠悍的大汉手上莫不扬着利刃,带着一抺冲天的杀气,随着空气袭卷而来。
目的很明显,是特地来杀他们的。
"糟了!"
刘骥的俊脸顿时变得十分的铁青,他握住董婉的手,急促的吩咐道:"来者不善,我领着随行的护衞前去应付,我会尽全力拖上一段时辰,你带着禛儿一路往南急驰,记住,千万别让马车停下来,到了渡江口,立刻开船,一刻也别耽搁了!"
董婉看着马车後头,宛如凶神恶煞的大队人马正在追赶过来,她的心里猛地一惊,仍迅速的收敛起心神,沉着脸道:"对方约有三百名人马,咱们才十几名侍衞随行,你怎能应付?咱们还是一起走吧,等到了渡江口,上了船便安全了。"
"不!"刘骥毫不迟疑便果断的拒绝了,他严声道:"对方的人马太多,又来势汹汹,杀气喧腾,勉强一起走,不但走不了,反而只会死在一起,本王带队前去拖延他们,你跟禛儿才能平安的离开啊!"
他低头看了禛儿一眼,但见他已经被突然加速的马车车速给惊醒了,正一脸的惊慌,一双小手紧紧的抱着他的大腿,抬着头看着他,眼角噙着泪,连唤了好几声,"父王,父王……"
刘骥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道:"禛儿别怕,马车太过巅跛,你紧紧的抱着你娘,等这件事情过了以後,父王会立刻返回江南看你们。"
说着,他立刻转头朝着董婉吩咐道:"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着禛儿啊。"
董婉点点头,然後将禛儿给揽进怀里,紧抱着稚子。
对方来势汹汹,杀气喧天,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之下,宁王此去冒着生命的危险,亲自前去迎敌,正是为了保护他们母子。
忽地,宁王朝外唤道:"快停!"
马车剧烈的震动了一下,蓦地停了下来。
刘骥迅速的跳下马车,抬头看着他们母子俩,强忍着心里的不舍,然後屏气凝神的对着董婉开口道:"此去,假如本王有什麽不测,禛儿便是新一任的宁王,你好好的辅佐儿子罢。"
董婉望着他诀别一般的绝然神情,心里顿时一恸,终於落下泪来,她强忍着心里的悲伤难过,低声道:"望君平安的归来吧。"
禛儿虽然不太懂得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却被这诡谲悲伤的氛围弄得突然大哭了起来,他从车厢里钻出身子,用力的抱着刘骥,不停的哭喊道:"父王!父王!别走哇!别丢下禛儿!"
"吾儿啊!"刘骥抱着稚子,此刻终於忍不住落下了一滴英雄泪来,他低头看着稚子,低哑的开口道:"禛儿你还这麽小,才刚长出几颗牙呢,父王是有多麽的想看着你长大,父王舍不得你啊!"
"父王……"禛儿抽抽噎噎的抺着眼泪。
危险在即,事不宜迟,刘骥迅速的收敛起满怀的情感,狠心的将禛儿推回马车里,对着董婉道:"快!把儿子给抱回去吧,时间紧迫,愈是耽搁,你们会愈危险!"
董婉的双眼噙着泪,将儿子给抱回了车厢里,一对明眸凝视着他英俊的脸庞,此情此刻流连宛转,却是一言不发。
"有一件事情如针在刺的深埋在我的心里已久,是我刘骥对你不住,做了一件愧对於你的事,希望你在将来若是得知了这件事,能够真正的原谅我!"语罢,刘骥便绝然的转身朝着车夫吩咐道:"快走吧,往南急驰,千万不可停下来。"
片刻,前方传来"驾"的一声,马车立刻前进了起来。
"父王!"
眼见马车又动了,父王却还在车外,禛儿吓得拚命的朝着他伸手,大声的哭喊道:"父王!父王!"
"吾儿啊!你一定要快点长大,快速的成长茁壮,好保护你的娘啊!"刘骥望着急速离去的马车,嘶哑的落泪道。
瞬间,身後杀声四起。
几百名兵马蜂涌而上,在转瞬间与他的侍衞们已经打成了一片,空气中兵刃的交接声碰撞声,冷冽的响起,鲜血四溅,染红了黄土,战况十分的激烈。
刘骥沉着的俊脸,冷眼直视着前方这一大片金戈铁马,无畏无惧的缓缓地抽出了随身佩剑,随着剑光一闪,厉声喝道:"本王在此,何人敢往南一步,全部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