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距离小猴儿的心口窝几乎只有毫发之差时,停住了——
彼时林聪儿紧攥着手中的匕首,悲恨交加让她柴火一般纤细的手腕颤抖不已。
这一刻,她恨这个贱人,更恨自己。
林聪儿,你看清楚!
就是这个贱人背叛了你!
就是这个贱人利用了你的信任!
就是这个贱人亲手杀死了姚胜!
就是这个贱人害得你家破人亡!
就是这个贱人让你这么多年生不如死!
杀!杀!杀!
你一定要杀了她,戳的她肠穿肚烂,凌迟的她血肉模糊!
这不是你这些年心心念念的一幕么!
可为什么——
她恨自己、恨自己……
更恨此时此刻面前那个被刀尖抵着心口窝,还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嘴角扯着笑的贱人!
那该死的模样让林聪儿气的全身颤抖。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林聪儿抑制不住的吼了出来,激动的声音到尾字已经嘶哑。
小猴儿瞥瞥嘴,“不然呢?我要哭不成?还是像你做梦都盼着的那样,跪下来哭着跟你求饶,跟你道歉呢?”
林聪儿攥刀的手青筋暴露,过度用力的指尖已经青白的泛紫,她不愿意承认这个贱人戳到了她的心尖儿,更不愿意承认她恨那个优柔寡断的自己,更胜过恨这个贱人!
她更更不愿意承认,她在等她一个道歉。
一次毁了她一生,颠覆她一切意念的背叛,她原来是那么期待一个句点。
不仅仅是这个贱人的死亡。
还有心里那个更恨的自己的消亡。
“那句老话儿说的还真对,这狗改不了吃屎,得了吧你,别再逼自己硬撑着当疯狗了,你林聪儿就不是这块料,害了别人无所谓,害了自个儿闺女你肠子毁烂了也回不到过去了。”
小猴儿口气懒散,扫扫刀尖儿,再扫扫她,“你瞧瞧那丫头让你给逼的,知道的那是你闺女,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儿拣回来的狼崽子,性子不像这阳间的人就算了,天天跟冷水缸里泡着,练的是哪门子邪事儿?”
林聪儿倏的一惊,瞪大了眼,她怎么会知道在劫天天的练功的事!
“你——”
小猴儿点点头,算是应了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问题。
她笑着看她,戳戳自个儿的心口窝道:“你该庆幸,你没把这把刀没扎进来,不然,我可没有你这么纠结的性子。”
当啷——
林聪儿手里的刀,到底是掉在了地上。
她像疯狗一样紧紧揪住小猴儿的衣领,那因极怒而瞪大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把在劫怎么了!贱人!我问你把在劫怎么了!”
小猴儿被她尖利的声音刺的耳膜生疼,她咧咧嘴,等着她吼完安静。
她不是不告诉她,而是她也压根儿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用操心,我来解决。’
这句话,换作任何一个人跟她说,她都绝对只是听听,她石猴子可不是一个敢把命系在别人手里的大方人。
可没办法,谁让那个人,不是别人呢?
谁让那个人,一张精致的人神共愤的脸皮后头,还有一颗精明的人神共愤的脑袋呢?
所以别说她林聪儿今天就带了十几个人,十几把刀跟她面前比划,就算她那自鸣得意的五百人冯家军,一人两把大刀,戳她脖子上,她照样该怎么喘气儿就怎么喘气儿,该怎么逗壳子,就怎么逗壳子。
可不?
林聪儿老巢的一墙之隔,早在几个月前,就被那厮安插了眼线。
她们这会儿跟军营里连潜入带比划这么老半天,都够那厮包抄完老巢再喝上几盏茶,下下棋了。
所以么。
瞧见这帮人终于‘动手’的一刻,就等于那厮已经抄了她的老巢。
儿子、谷子这会儿都被救出了贼窝——
她不笑,难不成还哭?
她可没有那么戏足。
“你真得要谢谢自个儿,还没疯到底。”小猴儿如实道。
讲真,就算她石猴子对她有那么丁点儿愧疚,也不足以让她用道德折磨自己,不是她牲性,是她这辈子手太不干净,她挨个愧疚,真是愧疚不起。
如果刚才她那一刀当真扎了下去,扎伤了她——
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第二回。
如今她石猴子,可没有当年那么仗义,她的恩怨判断越来越简单,谁耽误她阖家团圆,都要除之而后快。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带着这些人走吧,今儿我就当没见过你,当年我欠你的人情,咱们也就此两清吧,以后再有机会狭路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小猴儿说完,下意识的摸摸自个儿肚子,心道:你丫美去吧,不是我跟这给我桃儿积德,丫今儿就算仇恨两清,跟她再续姐妹前缘,她也不可能留她活口。
就冲她关押了谷子大半年,就冲她四断那一身几乎毙命的伤,就足够她来回死几个回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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