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茶,清清嗓,石猴子道:"十六年前有介么个大户人家,大房有个七八岁的小姐和一才会走的小奶娃儿,那奶娃是这户人家唯一的小子,那小姐是百般稀罕她介弟弟,可惜介天有不测风云,直到有一天,介姐姐带着弟弟在园子里头儿玩儿,却不想一个没注意,那小奶娃儿眼瞅就要掉进了鱼池子,那小姐伸手去抓,却没抓住,那小娃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没一会儿就成了河漂儿了,噫~那当时小姐那脸吓的那叫一个白!"说到这,石猴子顿顿,呲牙朝伯鸢一笑,"对,就是你现在介种白法儿."
伯鸢极不自然的动动嘴角,扯出来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好半晌,直直的盯着石猴子,问道"后来呢?"
"后来么……"石猴子转转眼珠儿,卖了个关子,"你猜?"
伯鸢僵硬的笑笑,"我……我怎么猜的出来."
"啧啧,那我想想啊……"搓着下巴,石猴子皱着眉头思考,半晌乎得想起来什么似的猛敲了一下桌子,吓了伯鸢一哆嗦,"对啊!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那小姐心想,介弟弟可是全家唯一的根儿,要是让家里人知道,那她介辈子都不会好过!于是她一狠心就跑了,她跑啊跑啊,越跑越快,一门儿心思离开那儿,连脚下的台阶儿都没瞧见."石猴子玩味的盯着伯鸢早已惊慌失措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看穿般叹道,"介一摔,就断了两条腿,真是倒霉催的,可她还不算是最倒霉的,巧的是,介么一天府上的三房奶奶生了丫头,那丫头,偏生是个双断."
低头摸着自个儿手掌心的横线,石猴子喃喃,"介双断的人啊,它霉着呢,都说克介个克那个的,介不,赶巧儿把这小姐的债都给扛了,后来呢……"
"后来家里人自是容不下了."伯鸢倏的切断了石猴子的话,失神苦笑道,"爷爷逼着三叔把那倒霉丫头过继给人,三叔不肯,带着不到三岁的丫头随着去天津卫赴任了.而那小姐拿着那日从弟弟脖子上扯下来的护身符,日夜自责,她讨厌自己懦弱,讨厌自己虚伪,讨厌自己看着那倒霉丫头像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也不敢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两条晶莹的泪线从伯鸢的脸上垂下,她没有擦,只耸耸肩,释然的失笑,"原来这些年的拜佛,念经,如素,都不如说一说来的踌."
伯鸢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聪明的妹子,眼神比从前更为清明,"叔荆,你放心,待会儿我会去找爷爷说清楚."
"用不着."
伯鸢愣住了,呆呆的瞧着眼前那漫不经心的石猴子.
"介不过奏是个故事,听听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叔荆……"伯鸢的眼圈,红了.
"哭嘛,待会儿出去,都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受不了她那酸几样儿,石猴子眼儿一横,把那护身符丢在她面前,口气放软了几分.
"回去上柱香吧."
顿了顿,石猴子又道,"替我也上一柱."
舒了一口气,她朝天翻翻白眼儿,心里念叨着.
‘倒霉丫头,就当你介大姐给你上的吧.’
却说石猴子原本也没打算怎么着伯鸢,不过本着防人之心借着这旧事敲打敲打她,却不想这一‘李代桃僵’的释怀,那伯鸢确是感动不已,那瞅她的眼神儿,就好像是让她立马儿把心掏出来都在所不惜,这拉着她的手是一阵流泪,什么悔不当初,什么无地自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