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石磨发呆。那么大的磨盘竟被谢侯爷的暗器打成两半,想必这位主子的心情定是十分糟糕……好在那位小公爷皮糙肉厚以为是自己没踩稳才跌倒,真是个有趣的纨绔。
听到肖国公正和李修扯谎掩盖自己偷窥的真相,他叹了口气,偷偷往屋里瞧了一眼。
只见崔凌霜呆呆地坐在桌旁,任由眼泪冲刷着面庞。也不知这人因何而哭,反正那模样实在不像背着丈夫偷欢之人,该哭的难道不是谢侯爷?
想到这个,他低头看了眼身下,万幸自己成了太监,感情这玩意儿实在无聊得很!
王妍的心思全都落在了圣女那两出游戏上,瞧见李修回来就欲告辞离去。后者见其欲言又止,生怕被看出端倪,主动解释说,“元宝那孩子给我备了长寿面,耽搁了一会儿……”
话音刚落,后堂那边就送了碗长寿面出来。看见撒在面上的些许葱花,他知道不是崔凌霜亲手所煮,怀着遗憾稍微用了些便推到一旁。
辞别之前,王妍终于是女儿心性,忍不住问:“先前出来领赏的女子你可认识?我怎么觉得有些面善?”
李修就知道崔凌霜的出现会惹人怀疑,坦言道:“那是素秋,早些年跟在我身边,后来被表妹讨了去……”
王妍若有所思的说了句,“你这徒弟真是人小鬼大。”对于这种明褒暗贬的话,李修连笑容都懒得给一个,他也是有脾气的。
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李修开始同宾客寒暄,王妍负气的离开了长春堂。
见状,慧哥儿问李修要不要送。李修先是摇头,想了想又说,“你去送一程,她毕竟是王相的人。”
夜凉如水,宣德殿一如既往地通火通明。
文侑帝看着堆积成山的奏折,忍不住揉了揉发麻的手臂。
见状,伺候在一旁的内侍总管金晖道:“陛下,老奴给你揉揉。”
文侑帝瞥了眼头发花白的金晖,喟叹道:“金总管,父皇曾说你是可用之人。自我登基,朝臣全都换了一遍,唯有你和裴仁玉一直留在身边,裴仁玉结党营私被我所弃,你呢?”
金晖淡淡一笑,满是皱褶的老脸上既不惶恐,也没有以往的谦卑。只道:“老奴的命是先帝给的,随时可以为大燕尽忠,陛下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文侑帝看着这个比自己年长的内监总管暗自长叹。
金晖,前朝探花,曾是莲池大师的幕僚。因不愿接受莲池大师异于常人的情感,反抗之余重伤了莲池大师,并因此获罪。也不知先帝出自何种考虑,不但将事情压了下来,还让其净身入宫成了宣德殿的太监。
文侑帝一只以为先皇留下金晖是因为这人有才,其次想惩罚其伤了皇子。直到莲池大师谋反,才明白先皇留下金晖其实是为了制约莲池。
谁能想到身为皇子的莲池会为一段得不到的恋情出家为僧,身边那边眉眼俊逸的小僧全都赐名“慧净”。金晖,慧净,真是入魔的执念……
这样想着,他问:“你说老六真的敢收留他,并为此起兵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