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静静的等待着赵太医的诊断结果。
过了许久赵太医才收回手来,旁边的下人赶紧追问,“赵大人,小主的身子怎么样了?”
赵太医摸了摸胡须,笑了笑说,“小主昏迷只是失血过多身子虚弱,虽然现在已经过去七日,但身上的伤口到底还没好,情绪一波动引起气虚血亏,这才会头晕无力,并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多休养一段时日,自然药到病除。”
一听这话,周围的宫女太监才放下心来,这时赵太医又对骆心安说,“小主如今肩膀上的伤口还疼吗?若是还疼,一会儿老夫就在汤药里再多舔几位止疼的草药。”
骆心安摇了摇头,“疼肯定是还有一些,不过并不碍事,麻烦赵大人了。”
“既然如此甚好,正好现在时辰不早,也该到了换药的时间,就让下官再帮小主检查一下伤口吧。”
说完这话,宫女就拉起了一道屏风,骆心安的警惕心一下子提了上来,换药势必要宽衣解带,虽然她压根不是因为男女有别而有什么封建迷信思想,但她的肚子现在已经微微隆起,换了别人她或许能用别的理由搪塞过去,但是在一个经验丰富的御医面前,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猫腻?
骆心安越想越不安,但脸上却看不出分毫,她对赵大夫摆了摆手说,“既然现在已经好了许多,也就不麻烦赵大人亲自动手了,让这些丫头来便是了。”
赵大夫一听这话也没勉强,笑着点了点头,“那老夫就在外面候着,小主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说着他留下药膏和干净的棉布就走了出去,没露出一丁点不寻常的样子。
他于是这样越让骆心安觉得不对劲,她倒是宁愿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这说明他知道了什么,这总比一派寻常,让人琢磨不透是敌是友要好得多。
脑袋里想着这些事情,宫女们已经端着药膏走了进来,揭开盖在伤口上的棉布时,丝丝缕缕的疼痛打断了骆心安的思路,伤口在肩膀上,她根本就看不到,就让人一块儿拿了一面镜子进来。
铜面镜子里清晰的映出她的轮廓,她的两边肩膀上各留下两个极其丑陋明显的黑褐色疤痕,虽然已经结痂,但周围还一片红肿,随便一碰就锥心刺骨的疼。
这种疼让那晚她被聂毅狠狠刺了两剑的记忆更加刻骨铭心,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将镜子反扣在桌子上,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只是中了两剑就已经这么严重,她没法想象被聂毅带走的阿暻,此刻会是个什么处境。
这时,宫女们一边拿着药膏仔细的帮她涂着,一边笑着说,“这药膏是陛下让赵大夫特意配的,不是寻常的消炎止疼膏,里面加了好多珍贵的药材,全都是陛下让人从各地快马加鞭运回来了,不仅有奇效,而且不会留下疤痕呢。”
“是啊,陛下对小主您可真好,这几日即使登基之事再繁忙,他都会每日来看您,而且陛下生怕这药膏效果不好,还把南海上供的珍珠膏给您送了过来,这么一小瓶要上万两金子呢。”
说话的宫女一副欣羡的小女儿姿态,献宝似的将一个玲珑的白色小瓶子摆在骆心安面前,刚要用手沾着给她抹上,却被骆心安直接推到一边,冷声拒绝,“这个我不需要,你们只涂药膏就够了。”
说完这话,她在心里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当初既然下了狠手,如今又何必再这样惺惺作态?
伪君子比真小人还让人作呕,故意让这些宫女敲话给她听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以为流几滴鳄鱼的眼泪,就能让她不计前嫌?她骆心安还没有这么贱得慌!
宫女们没敢再多说话,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帮她绑扎伤口,就在这时,就听殿外传来一声通报,“陛下驾到!”
骆心安神色一凛,一道人影就大步走了进来,周围一众人立刻跪地行礼,聂毅摆了摆手,目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骆心安。
他今日穿了一身缟素,腰间和袖口还系着白色的麻布,一看就刚办过丧事,但头上那顶九珠金冠却已经足够彰显出他现在的天子身份。
天子……天之骄子,真是好大的讽刺。
骆心安厌恶的将视线挪到一边,根本对他视而不见,既不下跪行礼也不开口问安,直接当他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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