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场合,你作为鱼凫王唯一的随从,不打点精神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也许,会让其他人小瞧你家鱼凫王呢……”
委蛇听得这话,立即打起精神,昂起脖子,可是,它小孩似的双目里,还是有一丝惧色一闪而过。
小狼王捕捉到了这丝惧色,不由得暗暗称奇,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能让委蛇吓成这样?
明明是几千年的老蛇妖,可它此时就像受了惊吓的小孩子。
小狼王忽然有点同情它,便和颜悦色:“老朋友,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不妨告诉我,我一定助你们一臂之力……”
这话,明着是说给委蛇听,实则是告诉凫风初蕾。
委蛇立即摇头:“谢了,谢了,没事。”
“我们可是老朋友了……”
凫风初蕾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小狼王,你怎么来了?”
他一笑,漫不经意地压低了声音:“我要再不来,等涂山侯人成了大夏之王,可能以后就没我白狼国什么事了。你呢?凫风初蕾,你该不会天真地认为,启王子得到了天下,和你鱼凫国便是天然的盟友了吧?”
他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周围却有无数双目光不停地看向这里。
有些是偷偷摸摸的,有些是不经意的,有些则满是好奇。
除了一群白狼、一条双头蛇,一只大熊猫之外,小狼王是最引人注目的,当然并不因为他长得帅,而是大家都在狐疑,这个小狼王可是大夏的敌人,当年人人得而诛之的侵略者,现在,他公然来参加钧台之享是什么意思呢?
尽管这两年,他早已在大夏边境消停了,但是,非我族内其心必异,就连淑均和牟羽等人都深感诧异。
可是,来者是客,总不好在这时候赶出去。
而且,小狼王可是来捧场的。
钧台之享,也的确需要这种重量级的嘉宾。
可小狼王感受到这些充满猜忌和忧虑的目光,总是微微不爽,低声道:“本王好心好意来捧个场子,那些人居然以哪种目光看我,真是忍无可忍……”
凫风初蕾淡淡地:“你恐怕不纯粹是来捧场的把?”
他神秘一笑:“还是鱼凫王你最了解我。实不相瞒,这一次我之所以前来钧台,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要告诉你……”
“什么秘密?”
他洋洋得意,卖了个关子:“这个天大的秘密,一般人我可不会告诉她……”
话音未落,只听得钟声响了。
那是青铜钟发出的响声,厚重,悠扬,就像远古时代走来的一曲神话。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祭祀台左侧约莫二三十丈远处,悬挂了一只青绿色的古老铜钟。
据说,这铜钟的历史已经很长了,还是尧帝时期铸造的唯一一只。
几百年下来,铜器特有的声音质感就更加浑厚圆润了。
可委蛇死死盯着那青绿色的古铜,忽然移开了目光。
自从下山之后,它便觉得,只要看到青绿色的东西就很不舒服,因为,那总令它想起漫山遍野的草蛇。
祭祀台下面,则是一张巨大的案几,摆放着玉璧、银烛、金膏等等代表天子气派之物。
一排盛大的祭品也早已被摆好了。
一头大猪,一头大牛,一头大羊。
正是大夏祭祀所用的三牲。
被煮熟的肥甘,盛饭在巨大的青铜盘里,远远望去,真是气势磅礴。
此时,太阳刚刚到了正空。
正午时,刚刚到来。
一群黑衣男子赤足跳起来了祭祀的舞蹈,大巫师高高举着象征天地的法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
和鱼凫国的祭祀不同,大夏的祭祀舞蹈者全为男性,而鱼凫国是男女混杂。
凫风初蕾甚至注意到,不但祭祀舞蹈者没有女性,就连周围第一排颇有身份地位的诸侯极其亲随中,也没有女眷。
不过,再外围处,便有许多女性了。
一曲完毕,礼仪官一声高唱,四周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青烟袅绕中,涂山侯人终于走了出来。
他一身隆重的服装:上衣是黑红两色,下裳则是红黄两色,这也是大夏传统的天子颜色。以红黑黄三色象征天地玄黄,受之天命。
当然,他的这一身礼服并非天子礼服,而是王子礼服——他并未以天子自居,还是保持他启王子的身份。
只不过,他腰间悬挂的那一把劈天斧,特别引人注目。
正是这把传说中的劈天斧,让他每自述一条罪证,便砍自己一斧——一连七斧,本质上,是对天下宣告了大费的七大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