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等天黑时接到命令,不敢耽搁,立即通知了各村庄搜寻官路周边的小路。旁边庄子的庄主,在昨夜就隐约听到附近官路上有战马嘶鸣的声音,便带人来到周边查看。结果翻开这处新土封堆,就见到了这三具尸体。”
赵?俯下身,一手执着火把,一手翻看尸体伤口。他回身询问那名协助他来认人的百将说道:“你来看看,可是仲易。”
那百将上前,认真看了看,说道:“就是仲易,我不会认错。”
赵?点头,又俯身仔细在仲易尸体上翻找了一番,心中暗道:“果然,仲易身上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他的怀袋和袖袋空空,一无所有。”他又亲手在那两具护卫尸体上翻找了一遍,失望地起身说道:“他们三个身上被凶手搜的干净,连他们身上所中的箭矢都收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那百将上前,不甘心地搜了搜,叹息一声说道:“这里没有打斗痕迹,应该是在官路上遇袭,抛尸在这里。”
赵?回身询问那庄主说道:“你们没有翻动这尸体吧。除了尸体还发现了什么?”
那庄主连忙摆手说道:“将军明鉴。我们发现土内埋着尸体,就立即上报了亭长和求盗。他们来查看之后,我们才动手把尸体从土中挖了出来。亭长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们可没敢翻动尸体上的任何东西。除了尸体,我们在那边官路旁边的草木中还找到了一些血迹和战马踏过的痕迹。”
那名百将也起身说道:“仲易三人都是被箭射中要害而死,每人身上最多的只有三箭,最少的只有一箭。看来凶手不仅箭术高明,而且定是早早埋伏在路边,计划周详。”
赵?望着三人尸体默默点头,又轻声说道:“箭伤都在左侧,凶手是埋伏在官路左边。但在夜间,昨天又不是满月,如何射得如此神准?”又转问那庄主道:“昨夜你们除了战马嘶鸣声,还听到了什么声音?”
那庄主迟疑片刻,又与几名庄户对视一眼,这才缓缓说道:“我们庄子紧临官路,平时夜间都会封闭庄门,安排庄户轮流值夜,防卫盗贼。昨夜是我和艾家的老三值夜。那是半夜时分,我们轮流倚在庄门守亭内打盹,隐隐听到官路上前后三四次马蹄声响。因为知道有官兵驻扎在十里外那处山谷。我们也没有多心,只认为是官兵巡骑。可最后那一次有些不同。我隐约听到战马嘶鸣之声。我几次应征出战,知道战马平时是不会鸣叫的,只有在受伤时才会嘶叫。但时间不长,又听到战马远去之声,所以我判断是夜间奔驰,战马崴了蹄,便没有理会。没有听到其他什么声响。”
赵?没有言语,只是又俯身细看伤口。他用手撑开仲易左颈上的箭伤,奇怪地说道:“这箭伤有些古怪。是棱形的,不像我们赵军箭矢。”
那百将闻言,连忙近前观看,迟疑地说道:“我好像见过这类伤口。让我想想。”说着又仔细地用手量了量伤口大小,惊声说道:“是秦人。是秦军铁甲精骑的透心箭。”
赵?望着那百将惊呼道:“你可确定?”
那百将看着伤口,点了点头说道:“没有错的。我那队军卒中,就有人被透心箭射中过,伤口大小、形状,一模一样。可以叫那军士来,将军一看便知。”
赵?起身,正要派人去叫那名受过透心箭伤的军士来比对。却听守在官路上的军士跑来这边高声报告:“赵百将。我们在官路两边沿血迹认真搜索,发现了这个东西。”说着话,那军士行礼上前,递过一个幼儿手心大小的铜牌。
赵?接过铜牌,隐隐见铜牌上带着一道剑痕和丝丝血迹。他将火把凑近一些,火光下,只见铜牌上刻着一只山雀,另有两个小字。“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