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戴在头顶的金步摇因了她的动作,垂下来的璎珞左右地晃动着,一步一步,天后慢慢地走下台阶来,直至若兰与若竹的跟前,“本宫再问你们一句,有还是无?”
若兰与若竹被天后的气势所慑,下达连大气都不敢出,额角的汗珠一颗颗地滴落,脑海中已是一团浆糊,哪里还知道天后问着什么,二人忽然跪起,一个劲儿地叩头。
“哼——”天后不耐烦地冷哼一声,看二人慌张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从丹凤殿中走出的人,居然是这样的德行,再看看一旁镇定自若的上官婉儿,她的心中忽然颇不是滋味。
她清清嗓子,放缓了脸色,朝着一直在侧的莺歌使了个眼色,莺歌了然,立即将跪在地上的二人给搀了起来,柔声说道,“你们二人怎地怕成这样?娘娘只是问当日的情况,你们照实说就行了”说这话的时候,莺歌朝着若竹眨了眨眼。
二人起身,收拾了一番心情,若竹清清嗓子,开口道,“回娘娘,那一日,奴婢二人陪伴着上官大人一道核对聘礼,中途,奴婢——奴婢二人曾离开过”若竹仿佛在内心中做了一个极其重大的决定似的,说完这句话,她长松一口气。
“为何离开?”天后紧追不舍。
“是……是因为上官大人觉得天气有些阴冷,再加上大人一直忙着核对聘礼,一个上午滴水未沾,所以分派奴婢二人去取衣服同送茶。”不待若竹开口,若兰便抢在她的面前回禀。
不用二人再重复,天后一下便领会到了此话其中的要义,她的唇角露出一丝笑容,转过身去,看着依旧镇定自若的上官婉儿,眼中露出些许讽刺“上官婉儿,你还有何话可说?你因妒忌太子将迎娶尚仪局司乐繁蕊为良娣,所以在核对聘礼之时,支走若兰、若竹二婢,趁四下无人之时,将这不祥之物放在聘礼之内,企图诅咒太子良娣,可有此事?”天后此刻距离婉儿不到三尺,再加上她刻意提高了说话的音量,又冷着一张脸面向婉儿,在气势上,真是凛冽至极今日,她一定要让上官婉儿在她面前低下头来
“难道娘娘仅凭这些就能断定奴婢有罪?”婉儿不慌不忙地说道,她直视天后的双眼,无所畏惧。
“仅凭?哼”天后唇边一丝狞笑,“这些,便足矣了”说罢,便高声喝道,“来人啦,上官婉儿藐视宫规,对太子良娣做出不敬之事,杖责三十,并关入暗室之中,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放出”天后命令一下,便有侯在外面的两个小太监快步走进殿中,一左一右地架住婉儿,想要将她拉出去行刑。
婉儿手上用力,挣脱这两名小太监,嘴里大声吼道,“娘娘且慢,奴婢还有话说”
“哦?”天后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婉儿,“你还不服?”
“是,”婉儿大胆承认,“若娘娘不让奴婢说出下面的话,奴婢不服”
“那好,本功成全你”天后说完,一甩袖子,大步走上台阶,重新坐回鸾椅之上,厉声说道,“你还有话,就在此一并说完,出了这个门,你就没机会了”
“奴婢遵旨”婉儿躬身一礼,抬起头,无惧地说道,“宫中之人都以为奴婢与太子殿下有情,嫉妒繁蕊司乐即将成为太子良娣,因此在聘礼当中放入不祥之物,以诅咒良娣;奴婢承认,从此点看来,奴婢确实是有最大的嫌隙。”
“你既然都知道你有最大的嫌隙,那为何又要再三狡辩,请来这么的人来为你证明?”这时候,一直在旁默不作声地繁蕊忽然开口了,一改方才娇弱可人的形象,语气变得尖利。
婉儿转过头去,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繁蕊,这一眼含有太多的东西,繁蕊似乎从她的这双眼中看出了鄙夷、不屑,甚至许许多多其他的东西……她的心中似乎忽然被什么堵住一般,终于,别过脸去,不愿再与婉儿对视。
“繁司乐此话差矣,”婉儿收回自己的眼神,慢慢地说道,“若是婉儿真心要诅咒司乐,为何不将这不祥之物缝在聘礼当中的绣枕之中,而将其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呢?”
此言一出,众人一阵唏嘘,是呀,若是将这白布缝在绣枕之中,与其他聘礼一道送了尚仪局去,定要比放在箱子当中保险得多,箱子谁都可以打开,但谁也不会去将缝好的枕头给拆开啊
真要感谢婉儿过目不忘的好记性,因为她在核对礼单的时候,清清楚楚地记得:聘礼之中有一对湘绣的龙凤绣枕
“这……”繁蕊顿时语塞,看着婉儿灼灼的双目,下意识地,她后退了两步。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