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秋小心的打量舒曼的神色,见她没有反驳,心里有了五六分把握,于是他又小心的进了一步:“其实今天是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舒曼微微皱眉。
“今天烧书不成,这是井冈山的一大失败,你们应该乘胜追击,**不是说,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今天你们就该追穷寇。”楚明秋低声说:“这是第一,第二,你们反对烧书,主动向总理报告,这已经博得了总理的好感,如果,你们掌握了师院文革的领导权,将运动进一步有序化,总理就会进一步支持你们。”
舒曼越听越惊讶,她打量着楚明秋,楚明秋的神情依旧那样单纯无暇,舒曼轻轻摇头,难怪楚宽远对他推崇备至,就凭这份敏锐,居然只能收破烂,如果给他一个更大的舞台,他能干出什么来,只有天知道。
可她这一下摇头,让楚明秋紧张起来,以为她不赞成,于是他连忙解释:“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舒曼打断他:“不是,你说得很有道理,学校是存在领导权之争,现在也是我们趁机打击他们的时候,你再等我会,我去找人。”
舒曼说完之后再次转身走了,这次她没往宿舍方向,这事必须和孙友文商议,红卫兵师的行动比井冈山要有纪律多了,正如中学红卫兵一样,师院红卫兵师的核心成员全是干部子弟,这些干部子弟来自国内各省,一号勤务员孙友文便是来自湖北省,父亲是厅长。
红卫兵师的指挥部设在校行政楼一楼的会议室里,整个行政楼穿上了一层大字报外衣,外墙和走廊全贴满大字报,批判工作组的,批判校党委的,批判校党委书记,批判血统论的,支持血统论的,铺天盖地,到处都是。
舒曼没有估计错,孙友文和几个红卫兵师的主要勤务员都在指挥部,在场的还有湘江红的一号勤务员施令先,他们正在商议明天的行动,今天阻止了井冈山的焚书行动后,他们都很兴奋,他们也有乘胜追击的打算,不过在具体攻击方向上,意见还没统一。
舒曼在红卫兵师中有才女之称,红卫兵师有份量的批判文章多数都出自她手,因此尽管她没担任任何职务,依旧很受勤务员们的重视,她到了后,孙友文便把他们的想法说了一遍,然后问她的意见。
舒曼想了下,理清了思路后才开口道:“我认为,首先要明确的是,师院文化大革命的领导权,我认为,井冈山已经走入盲动中,他们的行动严重破坏或干扰了学校文化革命的方向,现在我们必须将他们赶下台,至少要将领导权夺过来,而夺过来的标志便是,我们要掌握校广播电台,要出版一份宣传我们观点的报纸,另外还有一点,我们要掌握看押劳改队的权力。”
“着啊!”施令先一拍大腿站起来,有些激动的叫道:“而我看舒同学说得对!必须把领导权从井冈山手中夺过来,咱们学校被他们闹得乌烟瘴气,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孙友文还在犹豫,舒曼接着又补充道:“从今天的情形看,总理还是支持我们的,至少对我们有好感,不赞成井冈山的作为,我们如果不能夺得学校的领导权,总理就不会支持我们。”
话说到这里,众人眼前一亮,都感到舒曼说得很对,今天的情况看,总理至少是对井冈山有所不满的,如果他们不能表现出坚决的革命性,不能从井冈山手中夺去领导权,总理还会支持他们吗?
结论不言而喻。
“你说得对,我们必须将革命的领导权夺过来。”孙友文握紧拳头,坚定的说。
亚马逊河的蝴蝶扇动了下翅膀,太平洋东海岸便刮起台风。楚明秋自然不知道,他出于私心对舒曼说的一番话产生了多大的影响,师院的文化大革命的变动有多大,他焦急的在图书馆边上等着,师院却已经风起云涌。
孙友文在指挥部连打几个电话,红卫兵们从各个宿舍迅速到指挥部外集合,孙友文发布命令,将前来的红卫兵分成几路,一路由二号勤务员战平安率领,去抢占校广播电台;另外一路则由武装部长体育专业的赵长征和舒曼带领,去接管校劳改队;第三部分则是文的,由宣传部长覃明明组织一批笔杆子,负责筹备师院《号角报》作为他们的机关报;第四部分则由联络部长欧胜利带领,分成数路,去向华清燕大地院联络,同时向教育部和国务院报告,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支持,至少要获得他们对号角报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