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霂这一哭,把一屋子女人的心都给哭碎了。所有人都忍不住掏出手绢,掖了掖眼角,韶华更是听得心焦,奈何丞羲的小手紧紧地拉住她,韶华也只能看着长子在丈夫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严恺之从来没哄过孩子,对于养在身边的丞羲,他也几乎没有见过像丞霂这样哭得连命都不要。丞羲是个机灵的孩子,他懂得是什么该哭,该什么时候哭,向什么人哭诉,因为眼泪对他来说完全是手到擒来的事,所以总是每次都博取众人的同情。然而,严恺之觉得男子汉不应该太轻易掉泪,所以每次他哭闹都不理睬,任由他自己乖乖安静。
奈何韶华再狠心也见不得儿子哭泣,所以丞羲只会跟韶华撒娇,见到严恺之来,就远远扮了个鬼脸,然后逃到韶华身后。
见惯了调皮机灵的小儿子,忽然间看到多年不见的长子,尤其是这酷似自己的五官,严恺之被他哭得心里也崩塌。一双小手紧巴着他的脖子不放,他无奈,也只能抱着他,静静等他自己平静下来。
这些年的思念和委屈都宣泄出来后,丞霂看着被自己眼泪口水沾湿的衣裳,难为情地用小手抹了抹,好似想把自己的难堪抹掉。
严恺之这才把他放下地,丞霂发现原来父亲长得和自己梦中不大一样,但是比梦里的更高大威武,他的双臂强壮有力,肩膀宽厚结实。每次看着别的人家父亲把儿子高高举起时,他总是想着什么时候他的父亲能把他也像现在这样举高起来。
幼菡心疼地给他擦了擦脸,眼红哭得红彤彤的,小脸也因用力涨得十分粉嫩,再加上难为情,看上去竟无比可爱。韶华眼睁睁地看着长子,心里都恨不得扑过去,可是生怕吓得他。丞霂偷偷看了韶华一眼,看到丞羲不善的眼神,然后又低下头,挪到严恺之身后,小心翼翼地扯着严恺之的裤子,似乎只认定了严恺之。
虽然心疼儿子,可是他的忸怩态度让严恺之有些不高兴,他伸手在丞霂后背轻轻一送,看到丞霂惊恐地回头,严恺之说道:“去给你母亲道歉。”丞霂飞快地看了韶华一眼,咬着唇,没声没动,严恺之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母亲每日都担心你,你见了她不理不睬就跑,可知多伤她的心。”
严恺之严厉的口气让丞霂平静下去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他又何尝不想母亲,只是丞羲那陌生戒备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多余的。
看着丞霂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就是不肯开口,严恺之有些生气,“快去!”
韶华让小宝把丞羲抱开,自己走过去,对丈夫摇了摇头,看着那孑然孤单的背影,心里一个劲的揪疼:“恺之别怪他,这么多年没见到,兴许他都不认得我们了。”韶华蹲下身,眼神正好对上他的双眸,只见他泪水盈眶,韶华抱着他忍不住也哽咽了起来:“丞霂,是阿娘对不起你,是阿娘不好,当初不该把你丢下。”
情绪酝酿到盈满的程度,丞霂感觉到母亲的拥抱一如记忆中那么温暖和柔软,再也忍不住喊了一声,又哭起来:“阿娘。”
总算听到儿子开口,韶华激动得抱得更紧了,“好孩子,阿娘在呢。”
被小宝抱到一旁的丞羲,回头看到韶华和丞霂抱头痛哭,小嘴一撇,挣扎地从小宝怀里跳了下来。小跑地冲过去,想要掰开韶华的手,嘴里不满地喊着:“阿娘抱抱!”
严恺之睨见幼子满脸醋意,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板下脸,对他唬道:“你这个时候来争什么宠?”
丞羲逐渐不再畏惧父亲的恐吓,反正他知道,只要有阿娘在,他爹是不敢对他动手的。他费劲地四处挣扎,嘴里还挑衅地骂道:“爹爹大坏蛋!”
严恺之挑高了眉头,看着他有些胆怯地缩了缩脑袋,嘴巴勾起坏笑的弧度,对着儿子略显恐惧的小脸,冷笑了一声:“臭小子,你一天不打就皮痒了?别以为来到祖父家我就不该打你。”
严恺之的手还没动,丞羲已经放开喉咙大喊,把抱头痛哭的母子给吸引了注意。“哇呜~阿娘,爹爹打我!”丞羲的眼泪通常说来就来,他悄悄打量了父亲一边眉头颤了颤,心里暗惊父亲这时要发怒的预兆,更是奋力挣扎起来,可怜地朝韶华伸出手。
“你这个浑小子,该打!”韶华掖干了眼泪,心知小儿子这般作态纯粹是为博取同情。要不是看在这是李家,若是被凌氏知道他们打儿子,一定会被拎到跟前教训,所以韶华还是从严恺之怀里接过丞羲。
丞羲开始悲伤地哭了起来,嘴里还能念打油诗似的,说一句哭一句,堪比台上的花旦:“呜呜呜,阿娘不要我了,丞羲好可怜,呜呜呜,爹爹要打我,丞羲好可怜,呜呜呜。”
擦干眼泪的丞霂看着弟弟哭得这么伤心,觉得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走过去,好声地安慰:“弟弟不要哭了。”
哪里知道丞羲根本不领情,狠狠地扫开丞霂的手,眼神凶恶得跟仇人见面似的,嘶声吼道:“不要你管!我讨厌你!”
“严丞羲,他是你哥哥!”严恺之对小儿子的态度十分不悦,大怒了骂了一声。原本还只是装哭扮可怜的丞羲听到父亲的怒吼,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一样,身子喘得一个劲地颤抖,然而却倔强地扬起小脸,不逊地瞪着父亲。
忽然,用力地推了丞霂一把,哭着跑了出去。
韶华吓得站了起来,大宝已经反应过来冲了出去,“大宝,看着他。”
完全被吓傻的丞霂呆在原地,他从来不敢使这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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