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璎垂下眸轻轻摇头“还是那句话,你都不走了,你能放心让我一人走?”
萧容眸色黯然,她的那颗心已经支离破碎,即便是逃出去了,也未必能被治愈。可夏如璎却不同,仇恨已经让夏如璎一度陷入困顿和痛苦之中,如今一切了结,这些牵绊也该被切断。
可夏如璎却似乎比她更加心死,已经放弃了。
萧容凝视着夏如璎,她的发髻端庄地梳起来,薄粉略施,清丽的样子就如同初见时一般。可是萧容知道,这不变的容颜下,已经暗藏了太多太多。
夏如璎苦心孤诣地报仇,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萧容却觉得落败的不止是对手,也是夏如璎自己。
依稀记得曾经夏如璎在提及董樊胜的时候是那么激动,那么向往。可如今,只余下无奈和颓然。
以后夏如璎的漫漫岁月,可想而知:苦守在钟翠阁内,直到容颜谢去,没有念想,也无所谓希冀。
萧容突然怕起来,她不愿变成这个样子。也不愿眼睁睁看着夏如璎像守活寡一样无望地度过漫长余生。
想到这儿,萧容满心沉重。
这样的沉重一直萦绕心头,就像是陷入了泥泞沼泽之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往下陷,却又无可奈何,拼了命挣扎几下,才发现越挣扎,越沦陷。
直到巧如带来一个消息,萧容才终于觉得脱离沼泽的机会来了。
琴妃欲要传她入宫去。
夏如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神色凝住了,她并不同意萧容应琴妃的邀请而入宫,说害怕出事。
萧容却不以为然。的确,是她和夏如璎合力害死了王妾媵,可这件事连大帅府内没有任何风声,琴妃身在宫中,更加难以得知真相。
更何况,上次芙蓉糕的事已经让琴妃自顾不暇。面对王妾媵在大帅府内的遭遇,琴妃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否则也不会特意写一封密函来向她致谢。
虽然萧容对这次进宫的安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她很愿意赌一把。琴妃如果已经有了证据,查出了真凶是她和夏如璎,以琴妃的身份地位,大可以直接将罪证呈给玄棣。由玄棣出面,她和夏如璎绝对是插翅难逃。
可琴妃却没有那么做,这至少说明了一点,琴妃还并不知道王妾媵的真正死因,即便有所疑虑,也依旧没有证据。
因此萧容认为琴妃请她入宫并不是设了一个鸿门宴给她,相反,正是想要从她这儿打探出王妾媵的死因。
夏如璎听了萧容这一番推论,虽然依旧担心,却也不再阻拦。
可是当萧容一切准备就绪,欲要出门的时候,巧如才惊觉一般地提醒她“想要进宫去,还得先得到大帅的准许。可是大帅昨日就离府了,也不知何时能回来。”
萧容一听,顿时犯了难。思来想去,她还是不愿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决定瞒着穆卿偷偷进宫。
擅自离府的事情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紧张。
匆匆忙忙地到膳房去借了一套贾大娘的衣裳,再戴上婆子们的灰格子头巾,挎着一个篮框子,就连巧如都满意地点点头,说的确很难认出来。
于是萧容就扮成厨娘的模样,混出了大帅府。
为了以防万一,她并没有从正门出去,其实她只是一个婆子,也的确无需走正门。偏门的那些守卫只以为是出府去置办食材的婆子,并没有起疑心。
可萧容却并没有认为自己就高枕无忧,因为她必须要赶在穆卿回府之前,确切地说,是发现她不在府中之前,挎着一篮子食材再走回来。
走出了府,萧容就加快了脚步,钻进小巷口中迅速地换下衣裳,然后进宫去见琴妃。
刚走到宫门口,便有个小宫女上前来对她行礼。
“想必您就是大帅府的姬妾萧媵侍吧?”她说着,再打开袖中的画像看了看,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婢子是琴妃娘娘宫里的丫鬟,特意前来迎接,请随婢子前来。”
萧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随着她往里面走去。
皇宫里虽然贵气繁华,可走了老半天,都只见着和眼前这个丫鬟同样打扮的宫女,运气好点儿,还能看到一排面色呆滞的太监。
萧容跟在后面饶了好长一段路,经过了杏huā园,又经过了长回廊,终于在翻园越林之后,来到了一个八角亭处。
八角亭的周围摆满了赵粉色的牡丹,而坐在亭中喝茶的女子,就是琴妃。
那个丫鬟走到亭口,就停了下来,对着里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就埋着头退下了。
萧容抬眼望了望,琴妃也正巧放下茶盏转过脸来,萧容见状连忙行礼,温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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