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席的时候还差点撞翻了酒壶,一路被众人用奇怪的眼神注视,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宜嗔在湛然身边添了一张椅子,沐小木硬着头发坐下来,一副紧张而焦虑的模样。
“你们继续。”湛然撇了一眼看好戏的众人,摆了摆手。
觥筹交错之声复又充斥了整个包间,湛然瞧着正襟危坐的沐小木,兴致便燃了起来。道:“我知道你为何而来。”
沐小木闻言一凛,道:“那大人可愿……”
湛然哼笑一声,道:“你觉得呢?”
沐小木低下头,沉默了片刻,道:“以大人的性子,定是不愿。”
“哦,我是什么性子?”湛然颇有几分好奇。
“……”沐小木不敢说。
“说罢,我不生气。”湛然见她面有难色,无所谓的道。
“……”湛大人你翻脸比翻书都快,叫我如何相信你。
“本官耐心有限。”湛然的语气凉了几分。
“……”看,发脾气了。
湛然眯起眼睛。
“大人全凭喜好做事,别人的生死淡如蜉蝣,朝堂百姓于大人而言,亦不过平日的调侃,没什么重要。”沐小木快速的说完,便偷偷去看他的脸色。
湛然神色如常,似是料到她会如是说,又道:“他人生死与我有何干系?至于你口中所言百姓,就真如你所说那般无辜?无害是因为软弱,没有力量,若是做了官,说不定比在座的诸位还要令你心惊。”
“又如何能用未知的事来定一个人的罪呢?”沐小木接口道。
“说的不错。”湛然笑了笑,道,“那施亦证据确凿,他自己也认了,你还来做什么呢?”
沐小木一滞,望见他似笑非笑的眼,道:“有些事儿,不试一下总是不甘心。”
“那如今试了,可死心了?”
四周嘈杂的声音缠绕在耳边,沐小木停顿了片刻,才低声道:“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本官做什么还用不着你来教训。”湛然不知为何忽然敛了笑意,语气不善的道。
“大人是个不一般的人。”沐小木想了想,道,“下官才敢如此放肆。”
湛然不语,也瞧不出情绪。
“我想大人也是个有抱负的人。”沐小木稍微握紧了拳头,道,“大人之所以救我两次,也不纯粹是为了逗趣吧?大人救我大抵是看到了什么想看到的东西,对么?”
湛然的眼睛藏在额发之后,沐小木不知自己说的是对是错,只晓得救施亦的机会只有一次,便继续道:“这样的朝堂,大人想必很孤独,可是既然大人手握重权,明明可以做更多事,又为何……”
“施大人为官清廉,如果活着,也能为朝廷出一番力,湛大人……”沐小木压抑着自己焦急,强忍着酸涩道。
“不想救。”湛然轻飘飘的拒绝了她,回的虽不重,却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见唯一的希望也没了,沐小木不由有些无措,思前想后,一咬牙,豁出去的道:“我知晓大人官海沉浮多年,如今的朝堂令大人失望,如今的皇……”
“啪”一声刺耳的巨响,将众人全部吓傻了,隔间里立时静谧至极,连一丝声音都没了。
只见湛然手上还滴着透明的液体,而他掌中的白玉酒杯被他砸了个粉碎,四溅的液体扑在地上,仿佛长满了利刃的花。他沉着一张脸豁然起身,白猫颇受惊吓,“蹭”一下的便跳下了他的膝盖。
一众人等见他这般大的火气,颤抖的不敢出声,唯沐小木硬着脖颈,倔强的望着他。
湛然阴沉的脸,眼睛也是前所未有的锐利,他蓦然抓住沐小木的手腕,便将她往门外拖去,沐小木被他拽的生疼,却挣脱不开,被他踉踉跄跄的拖在身后。
“蓬”木门发出惨烈的叫唤,便猛然的朝里打开了,湛然踹开门后,将身后的沐小木一把扔了进去,随后走进来,反手狠狠的关了门。
屋子里并未点灯,沐小木在一片漆黑中看见湛然愤怒的眼睛,蓦然有点害怕。
“本官来教你,什么叫祸从口出。”湛然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怒火,他素来料事如神,也没什么事能让他意外,因此甚少发这么大脾气,加上他本就令人惊惧,生起气来更是令人不敢靠近。
“大人不是说不生气么?”沐小木心里打鼓,嘴上仍硬,她见湛然逼过来,便悄悄的往后退。湛然比她高了太多,一身官威压下来,令沐小木苦不堪言。
“本官反悔了。”湛然怒意更盛,他猛然靠近她,一把扣住她的脑袋,将她锁在怀中。
“是因为我说大人混上高位却不作为么?”沐小木的后背贴上了冰冷的墙面,已是退无可退。
湛然怒极反笑,道:“你说的这些,本官纵容你,由着你放肆。”
“那我说错什么了?惹得大人这般生气?”沐小木忽然了悟道,“我说这样的朝堂,这样的皇……”“皇”字刚出口,便瞧见湛然陡然沉下来的脸色。
他不再言语,单手捉着她的手腕,将她牢牢压在墙上,另一只则开始扯她的腰带,动作粗暴而直接。沐小木此时才吓坏了,失声尖叫,湛然俯身堵住她的嘴,惩罚性的咬上她的唇。冰凉的手指贴上她的腰线,快速扯下了她的腰带,衣衫瞬间便散了开来,沐小木又急又恼,却被他吻的无法呼吸。
直到怀里的身体软了下来,湛然才松开她,瞧见她通红的双眼,不为所动的冷哼一声,利落的将她双腕反剪,用扯下的腰带缠了起来。
“你是故意的。”湛然说完便将她扯过来压在怀里,道,“不过这法子本官不欣赏。”
沐小木靠在他的胸膛,沉默不语。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本官宠你,你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本官自然是首当其冲被圣上猜忌,你不过就是想威胁本官,想要本官替你救施亦。”湛然揽着她的腰身,将她紧紧的拉向自己,道,“不过你猜错了本官的心思,即便你说出来,本官也没什么好怕的。”
“那大人为何如此生气?”沐小木闷声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
“大人心思如此深沉,我又如何猜得透?”
“本官给你时间,若是想不明白,便也不必出这个门了。”说罢,双手环过她的腰身,将系住她双腕的腰带绑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沐小木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简直不能用狼狈来形容。每次对上湛然,结果都毫不例外。她咬住嘴唇,别过脸去。
“在这里好好想想,想明白了便唤门口的宜嗔,他自会来寻本官。”湛然说完,便拂袖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