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是假的,是用劣质的玉加工成这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古董,玉本身,我看不出真伪,但这雕工,太过灵活,这是晋时的老东西,那时的雕刀可不像咱们现在用的雕刀灵巧,这线条太过圆滑。”
范安阳点点头,再看他带来的几幅画,“这仿的是师父的画?”
范安岳颌首,“姐,你记得鲁王世子嫁了个女儿给云渡飞吧?”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难道是把女儿嫁到云家之后,才想到以此敛财?”
“那作坊至少开了二十多年了,鲁王府很早以前,就以此敛财,不是这两年才做的买卖。”
严池给范安岳的管事,有擅于查账的,也有精于辨别艺术品真伪的,范安岳虽不及长兄精明,但他脑子灵活。能够一路从京里的书画铺追查到冀州大本营去,都是靠他将零碎的线索凑在一块,一点一点拼凑出来的。
本来严池有些担心,把这事交给范安岳去办,这小子会不会办砸了,却不想,他竟拼凑出全貌来。
“如果真如你所说。这门生意。他们已经经营了这么些年,怎么会不透一丝风声出来?”
“他们很小心,这圈子很隐密。买的人以为自己买的是真的,以为是他们偷盗来的,深恐为人所知,失主来讨要。官府寻上门来,所以他们不会对外声张。而卖的人更是小心。不是相熟的人介绍,他们根本不接生意。”
范安岳为查此事,可是绞尽脑汁,整个人瘦脱了形。出京前圆润的脸颊如今线条变得生硬,路途上的风霜与遭遇到的困难似刀,一刀刀将少年的青涩凿去。那双眼里的狂傲及骄气尽去,沉淀下来的。是一个足以承担重任的男人。
“姐,你可知京里那家卖假画的铺子,是谁的吗?”
“谁的?”范安阳托着腮,好奇的看着弟弟。
他们是龙凤双生,相貎本就生得像,现在总算有了明显的差别,范安阳看着范安岳的脸,有些不舍,也有些心疼,小路是男孩子,将来要担起养家重任,总不能放任他,一直不晓人情世故下去。
他的性情与大哥不同,大哥自小就沉稳老成,做事有成算,小路则不然,他是那种随心所欲的性子,想到那儿,就做那儿,大哥很轻易的就融入官场中,并很快就取得皇上的信重。
小路不行。
所以他不想去考春闱,祖父也不逼他,就由着他去,只是怕他就此走歪了路,便与师父商量着,给他找点事做,那两只老狐狸知道要是正经八百的交代他去做事,小路肯定会想办法溜掉,所以师父把事情丢给她,算准了她会扔给范安岳。
只要是她开口,小路就没有不应的,就算他不想去,最后还是会乖乖的去做。
回头要跟师父好好的算一下帐才行。范安阳边腹诽,边跟范安岳道:“都宵禁了,你是要在画室里将就歇一晚,还是要赶回家去?”
“不回去了,明儿要你陪我去跟师父说这件事呢!回去睡那么一下,还要再过来接你一道儿去,算啦!我还是在画室将就一晚。”
“你回京可派人回家说一声?”
范安岳挠挠下颌,下巴痒痒的,大概是胡渣冒出来了,“好像有,欸,还是没有?忘了!”
范安阳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转头交代人给她娘送信去。
范安岳左右张望了下,“复常呢?”
“叫姐夫。”
“姐夫呢?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范安岳这会儿才发现,杜云寻一直不见人影。
“皇上派他出京办事去了。”
“去哪?”范安岳问,范安阳却没回答他,反问,“你刚才说,京里卖假画的铺子是谁的?”
范安岳愣了下,不敢相信的望着他姐,“姐,你怎么变笨了?”
“我变笨?”屈指就往范安岳的额头招呼去。“我那里变笨了?”
范安岳理直气壮的反问:“都跟你说,幕后的老板是鲁王世子,你还要问我?不是笨是什么?”
“你说不说?”范安阳决定不跟他纠缠自己笨不笨的问题。
“说,我说,我说就是。”范安阳举起两手做投降状,“是鲁王世子的女儿,嫁给云渡飞的那一个女儿啦!”
范安阳听到答案,脸立时红了,还真被她弟说中了,她真变笨了!
“怎么会是她?”
“怎么不是她?云渡飞不会挣钱,花起钱来大手大脚的,就算嫁妆再丰厚,也禁起公中没钱!所以她就打起其父在湖州附近产业的主意来。
鲁王世子这家在冀州的作坊,一直极谨慎行事,会把仿画交给京里的铺子代卖,便是因楚明月之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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