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领范安岳去歇息后,墨香转回来,就看到范安阳坐在桌边发呆。
“姑娘这是怎么了?”墨香喊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我在想,乐乐表姐嫂子的妹妹不是找我给她们买的一副画作鉴定吗?””
墨香皱起了眉头,“您怎么会突然想起她来?”
“你说,她们买的那幅画,会是从那位新云夫人在京里的铺子买来的吗?”
墨香先侍候她坐到镜奁前,慢慢的帮她卸簪拆髻,然后拿起梳子慢慢帮她梳顺头发。“云家不是在湖州吗?”
“她娘家在京里,又是宗室,虽然只是庶女,但听说这位云夫人向来得宠,在京里开铺子,又有鲁王府做靠山,可比她在湖州开铺子要稳当。”
墨香想想也是。
“不过我想,鲁王世子只怕不晓得,她在京里开的铺子,竟是拿他这作坊的东西来卖吧!”
所以客源不敢锁定最顶级的人家,因为这些人家家里可能就收着他们仿画的真品。
“七少爷查出这件事情来,不晓得接下来要怎么办?”
“自然有官府的人会去查,别忘了皇上可是想跟师父开拍卖楼的,要是仿品的数量太大,或收拍卖物的人眼光不好,就可能被骗了去,那损失可就是可观的。”墨香帮她按摩头皮,让她开始昏昏欲睡。
“不晓得鲁王世子这作坊开了这么多年,赚来的钱,都花到那儿去了?”墨香跟在她身边,帮管着家,管着帐。是她的得力助手,知道维持这样的一个家,每个月要花费多少银子,一间赚钱的铺子,一个月的收入几何。
鲁王府家大业大,做什么生意不成?偏开了做伪品的作坊,而且一开这么多年。没有庞大的利益。鲁王世子会继续开着吗?
再说这门生意是非法的,一开这么多年,京里却丝毫没有听闻风声。若不是楚明月的书画铺子,被人发现卖假画,严池想让范安岳磨练,让他去查。只怕没人会知道鲁王世子私底下在卖假货。
隔天,范安阳姐弟一起去见严池。把查到的事情这么一说,严池沉着脸嗐了一声,“我原还以为尤老头在跟我说笑呢!倒是没想到,这事竟是真的。”
“尤先生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范安岳大叫。既然早就知道了,那还叫他去查?
严池瞪他一眼,“怎么。师父不能叫你做点事啊?”
“没,没有。”师父一瞪眼。范安岳立时老实了,三个小徒弟里,就数他最常挨打,他年纪最小,最不服管,作画又不像杜云寻和范安阳那样老实,自然挨揍次数最多。
严池冷哼一声,“尤老头他们之前不是到处游历吗?曾听人说起,有路子能买到一些黑货,只是他一探问,那些人就溜得无影无踪,他回京后,就当是笑话说给我听,我没当回事,倒是没想到,真有此事。”
“那接下来怎么办?”
“既然事涉蕃王,咱们还是别管,回头我跟皇上说一声,请他派人去查吧!”
那他们就不管了?
“怎么管?我们身上可没有官职,我问你啊!你们这一趟,没惹人起疑吧?”
“没有,我们很小心的,回来的路上还特地绕了些路,确定没人追着,才回京城的。”范安岳不由庆幸,这一路他都听那几个管事安排,没有任事妄为,不然要是照他的意思去做,肯定打草惊蛇,断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范安阳看弟弟一眼,便知道这家伙在庆幸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可不要因为一次顺利,就掉以轻心。”
“知道了。”范安岳受教的点头。
“好啦!你回去好好歇息几天,然后就乖乖回去太学上课吧!”严池拍拍范安岳的狗头,拿他当小朋友看,范安岳虽然很不快,但不敢反抗,只得乖乖应下。
范安阳便问,“既然楚明月把生意做到京城来,想来再过不久这些假货会流入市面,咱们铺子的人眼光还成吧?”
鲁王世子这门生意能做这么久,靠的是隐密,他大概万万没想到,因为收了个画师女婿,把这件事跟他提了提,却让他闺女儿盯上,为了给自己赚些私房,进而让他这门生意曝光。
范安岳以为他们没被发现,却不晓,作坊的人其实有发现他们,但以为他们是同行来打探的,见他们没做什么就走了,因此便没有上报给鲁王世子,从而让他逃过一劫。
本来,就算作坊的人不上报,鲁王世子派来保护作坊的护卫们也会上报此事,但因之前的天灾,至使鲁王世子用来养兵的庄子毁了好几个,他正在善后,同时又意外得知,小女儿没死流落在外,他派人寻找的同时,又怕被富阳侯的人知道,进而阻拦他们,因此不敢大张旗鼓,只能暗地进行。
另外,他又派人盯着富阳侯一家子,想要找到缺口,好给杨家人一个教训。
如果他的人未在天灾中折损,同时进行这些事,是绰绰有余的,可惜,要做的事太多,人手就这么多,他只能把作坊的护卫调去帮忙寻找小女儿,反正作坊开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出事过。
却没料到,有人这么聪明,从一幅假画顺藤摸瓜,找到冀州来。
宫里,皇帝听严池说完此事,不禁要冷笑,“他倒是聪明,寻了条好路子发财,想来当日,朕说要与先生合开拍卖楼时,他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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