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零零碎碎的药材,三碗水熬成一碗,最后往砂锅里丢进三四枚红枣焖上大半个时辰。
“杨兄弟,喝药了。”
推开厢房的门,宁采臣提着一只壶。
此壶样貌本是平平,但偏生壶嘴特长,却是老中医为昏迷不醒的病人灌药的药壶。
偌大的宁府中没有一个仆从,宁采臣出入之时都得将府门上锁,现在京都城中太乱,锁了府门依旧不能让人放心,所以他在进入厢房之后顺手将厢房的门也锁上了。
厢房中一应家什乱糟糟的,看得出,宁府的仆从们在背主而走的时候应该顺走了大量的物件。
描着精美图案的圆凳被搬走了。
嵌着大理石的茶桌被砸碎。
橱柜中的细软更是想想都知道此刻身在何处。
这间屋子里唯一没遭到毁灭性劫掠的便只剩下一张竹床,而莫邪正躺在这床上。
他正昏睡不醒着。
“来来来。”
宁采臣将莫邪的上半身扶起,将对方的嘴撬开,随后很是暴力地将药壶的壶嘴捅了进去——这里的‘捅’是“拿匕首捅人”的‘捅’。
药壶里的药是刚出锅的,火烫,就算是淋在了一头死猪的身上也足以激起后者的神经反应,使其抖抖腿、抽搐个一两下。然而这待遇落到了莫邪的身上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激起。
这个家伙被灌了一壶滚水竟然连眉头都不曾皱起过。
宁采臣似乎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惊讶或不妥,灌完药他将莫邪的身子重新摆好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床边。
“唉,你这家伙,真是害人害己。”
宁采臣如此道,他口中的语气带着点咒骂的意味。
他确实有理由咒骂莫邪,毕竟在此时的他看来对于诸葛卧龙的死莫邪几乎是要负上大半责任的。
但不得不说,宁采臣的命是莫邪救回来的,而且宁采臣根本无法想象若是没有莫邪从普渡慈航那边夺回他的身体今天的京都城中还有多少人能站着。
所以他很快就换了另一种语气。
“杨兄弟,希望你快些醒过来啊,现在的京都城人心惶惶,而我这个宰相早就是有名无实的了,你拜托我查的事情恐怕是出不了什么结果了。你本事那么大,要是事情真的要紧的话就快醒过来自己去办吧。我真的是帮不了更多了。”
宁采臣低着头,他身上穿的布衣正是他在狱中穿的那一件,宁府上下,也只有这件衣服是根本没有人愿意费力气将之带走的。
“也不知道傅姑娘现在怎么样了,你这家伙,究竟将傅姑娘藏到哪里去了?拜托你快些醒过来吧,你手段通天,这样玩·弄我一凡夫俗子真的好吗?”
有水滴从壶口滴下,落在地上,也有水滴从宁采臣的脸上滴下,落在了他的衣衫上。
“求你了,快醒过来吧!”
宁采臣口中重复着这句话,很多遍,很机械。
然后,他得到了回应。
“你特么的刚刚喂劳资喝了什么?”
这是一个极其沙哑的声音,宁采臣循声望去,只见莫邪张开了眼。
血丝满眼,口冒白沫,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喉头,像是中了某种剧毒而命悬一息,垂死之际指着下毒者发出正义的质问“没想到是你……这个扑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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