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崔氏打算领孩子回去歇了,清沅表示,恰巧白天有个东西忘在杨小弟处了,顺便想将白日没剪完的纸花给他剪完,在得到两家夫人应允后,杨小弟高高兴兴得拍着手领清沅去了东院。
她顺理成章得在杨小弟处玩了半个多时辰,看见旁边的更漏,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对杨小弟的贴身婆子胡妈妈道:“不知杨大姐姐睡了没,早前她答应给我和六姐姐一人打串络子,没想到一直没声了,今日可非得讨来才罢休的。”
胡妈妈笑了,“七姑娘真真是有趣的,什么络子你们府上没有,老奴明天就给你多要两串来,我们姑娘是个惯会偷懒的。”
清沅不动声色,过了一会儿,对着杨小弟说,“昨天我大姐姐做的核桃酥你可吃了?”阮家大姑娘十分贤惠,她亲自做的核桃酥更是美味得很,阖府上下尝过的人都叫好。那杨小弟一听,果然瘪了嘴,开始嚷嚷着要吃。
胡妈妈为难得说:“小少爷可为难老奴了,您昨儿一顿都可劲吃完了,哪里还有什么核桃酥。不如明日叫厨房去做了来吧。”
杨小弟不依不饶,眼见就要大哭大闹起来。清沅连忙羞愧道:“都怪我提了这茬,对不住妈妈了,我也是听大姐姐说给杨家几位姐姐都送了些,也不知她们可还有剩的。”
“是了是了,老奴这就去讨上一些。”胡妈妈反应过来。
杨小弟一听终于开心了,扭着小身子下了椅子要一起去,嘴里嘟囔着“姐姐,酥酥……”杨大小姐的屋子就隔了几步路,她又素来疼惜幼弟,于是胡妈妈带着清沅和一个提灯丫头去叩门。
本来时间尚不算太晚,没想到这杨小姐的门却扣不开,清沅为难得说:“莫不是姐姐歇息了,我们就回去吧。”杨小弟一听要回去又委屈了,亲自用小拳头扣着姐姐的门,不利索得叫着:“姐姐,姐姐……”胡妈妈一把抱起他,怜惜得道,“这小馋猫今儿吃不到是不罢休了。”于是又自己扣了好一会。
等了好半晌,终于有个小丫头来应门,一看见胡妈妈更是满脸惊惶,胡妈妈一眼就看出她神色不对,踏进屋里问道:“姑娘呢?”
小丫头回答,“姑娘歇息了。”胡妈妈可是杨夫人二十多年的心腹,人精一般得能干,这会儿她已不问核桃酥了,“怎么这么早歇下了,可是姑娘身体不适?今儿怎么是你来开门,春菊冬菊呢!”
小丫头强装镇定,无奈年纪小实在没见过大场面,三两下话就没了底气,“姑娘……说有些头疼,两……两个姐姐在服侍姑……姑娘。”
胡妈妈哼了一声,“姑娘都歇下了还用两个人服侍吗,两个死丫头惯会偷懒的,可去回了夫人?”
“回……回过了。”
胡妈妈笑意全收,“我们才从夫人处过来,是哪个丫头去回的话怎么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没瞧见,再不说实话仔细打烂你这贱婢的嘴。”那小丫头吓得立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然没人去过杨夫人处,这小丫头如此不禁吓,必然叫人起疑,胡妈妈抱着杨小弟一路踏进寝房,房里没有丫鬟,烛光极暗,只见碧纱橱后隐约隆起的被褥,胡妈妈不说话,放下杨小弟,直接上前掀开纱帐,一把把被子也掀开,两个小丫头吓得一同轻呼,又立刻掩了嘴。被子下果然不是杨小姐,正是一个瑟瑟发抖的丫头,不知是春菊冬菊的哪一个。胡妈妈一把揪住她的手腕拉下榻来劈头就是两个耳光,清沅眼疾手快得忙将杨小弟双眼捂住,怕他被吓哭了。
胡妈妈气得大骂:“死丫头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说,姑娘在哪。”那丫头跪在地上嘤嘤得哭着,也是不说话。
胡妈妈气得面皮通红,又踢了她两脚,“再不说我这就去禀了夫人,看不剥了你一层皮。”
“妈妈快看,可是遭了贼!”清沅指着旁边红木桌面上一干妆奁说道,屋里烛光暗淡,难以发现,胡妈妈听见清沅的声音这才转过头来,一看她脸色就立刻由红转青,马上叫提灯丫头去回禀杨夫人,让夫人务必赶来。
已经没人可以送清沅回去,她与杨小弟乖巧得缩在角落,胡妈妈也不管她们,自顾自进了耳房、净室去,左右都没有搜到人便又出来,命应门的小丫头点上所有蜡烛,便领人到正堂等待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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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夫人片刻就至,她已经落钗更衣了,听到消息急匆匆赶来完全顾不得体面,胡妈妈上前耳语了两句,杨夫人脸色一沉,立刻就命令手下几个婆子在屋里屋外搜人。
杨夫人不愧是大家夫人,她肃容端坐在上首,让人先把两个丫头绑了,又谴出去大半人手,只在屋里留了两三个心腹,吩咐丫头送清沅和杨小弟回去,井井有条安排好一切,才打算慢慢开始清算这桩家丑。
吓傻了的杨小弟终于出了屋子后嚎啕大哭,清沅回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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