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安国寺前卫队执仗而立,马车驶入,金铃声歇,那人从车上踏下,依旧锦服玉冠,便装打扮,依旧雨过天青的颜色。在春日暖阳中,犹如凉风拂面叫人清醒。他也不示意众人起身,步履优雅地径自走进堂内,上首案后自顾自撩袍坐定。
门外跪地而接的官员等他跨入厅堂门槛,才纷纷起身,按序而入,垂手而立。
那人在案前坐下后,拾起案上卷宗,挥手示意各人坐下,便细细翻阅,脸上神色喜怒不闻。
“这事情很难办么?”那人阅卷完毕,抬眼问下面,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有力,不怒而威。
“回公子,这虽是一桩命案,但案件牵扯的背后——,实属下官力所不能及。”回话的人是安国寺卿,三十多岁年纪,本职自有别任。面容整肃,眉眼清明。
上首的人扫了一眼底下罗列的人,京城府尹、京畿处的大小官员,安国寺常常出入的一群,连刑部和吏部侍郎也恭立其下。看样子,是准备好接手案件了。
“力所不能及?什么叫力所不能及?我且问你,这命案之中,死者是何官职在身?凶手又有何官职在身?”
“具未有官职在身。”
“那有何难办之处?还是,案情果真扑朔迷离到,尔等这许多聪明脑袋也不能得个水落石出?”
“回公子。凶手虽是自首,也交代得清楚,却并非元凶,而凶手自首时——。”安国寺卿底下的话被卡在了喉咙口。
你道他因何为难?
这事情本身其实说来也简单,案上那人也有所见闻。
那日“不思归”酒楼上,恶少被鬼眉近身做了手脚,当时不知,一心等着准备接那唱曲儿的姑娘进门。等发现身体异样时,自是求医问药,奈何求东问西人家只断定了他不举之症难医。
恶少哀嚎之际,思前想后,觉得这病来得蹊跷,最后终于疑心到鬼眉身上。这鬼眉一人一驴,来去随性,他哪里去寻?便四处找那父女。待找到那父女二人,便指使一群家丁上前捆人夺命。正撒气得痛快,却被几个从天而降的江湖之人一顿暴揍,铩羽而归。
按说,连得两次教训也该有所觉醒。可这恶少只为自己连连吃亏气恼,便一心发狠报仇。安稳将养两日,昨日又带了更多的人马去闹。一把火便将那父女居所烧了个干干净净,又追着那拔刀相助的江湖侠客一路打杀。那边还着人去“不思归”打砸吵嚷,索要鬼眉。
他也不想,那父女虽搬离了原来住处,能叫他找着落脚点原本就可疑,被滋扰后也不奔逃,本就是有心等他来闹。他却不思量,以为人家是仗着有人相助不怕而已,便自甘往那陷阱里跳。结果,小妾没讨着,酒楼没砸垮,侠客没捉住,反落得个横尸村头。
今日晨曦,有人提了那恶少的尸首陪那唱曲儿的姑娘去府尹处“自首”。大喇喇自称,自己乃因姑娘无力自保,拔刀相助。嚷道,恶少行径已...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