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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在这喧闹的声音里,义云却清晰的听到一个轻微的叫声,鼻子里更是闻到一股腥骚的味道。
顺着味道看过去,就看见那个义正言辞发言的市议员,正用脚踢他旁边的那个女秘书。
“这个老混蛋!”义云心里低骂一声。
眼前的肮脏场景,让一种恶心欲呕的感觉在心头翻涌。
“嘭!”义云一下关上了门,伸出一只手随意的将一旁的笨重书架拿过挡在了门后,然后仰面躺在床上,灰尘从身侧蓬的一下升腾起来,将义云整个人笼罩在灰尘中。
急促的敲门声,门外的喧哗声,都变得模糊而远离。
喧闹渐渐变得寂静。
一道阴冷的月光透窗照进来。
低低的新闻播报的声音传进屋内:
“两天前的赤夏校园发生的交通事件,经过仔细的调查,完全被一些在场的所谓目击学生刻意的夸大,但是敬爱的市议员南软先生还是亲自到受害者家进行了探视,鉴于交通事件后果并不严重,肇事者南启又主动自首,并自愿协助调查,认罪态度良好,所以给予拘留十五日的处罚。”
“一定不会袒护。是吧?”义云胸口的纹印闪过一道暗紫色的光芒,嘴角挂上一丝笑意。
一些沉积良久的东西终于喷发出来。
被搬开书架后的墙角,露出一堆灰尘密布的东西:玻璃弹珠、小洋画、破损的玩具枪???这些东西的上面是一张惨白的面具。
义云伸手一把拿过那个面具:这是个京剧里不会见到、只能充当小孩玩意的面具。一段刻意想要遗忘的记忆冒了出来。
七月半的鬼节上,八九岁的义云戴着这惨白的面具,被戴着墨黑面具的哥哥牵着在人群中欢快的穿行。
街道里是挤挤攘攘的人流,两侧的高楼上看热闹的是市里面的权贵。
“呼”一串点燃的长长鞭炮从路侧的楼上一下落了下来,像一条蛇一样蜿蜒盘绕在戴着墨黑面具的哥哥身上。
十一二岁的少年就在那样欢快响着的鞭炮声中惨叫。
义云呆呆的看着。
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墨黑的面具被炸烂,那个戴墨黑面具的少年惨叫着渐渐无声,被跟春节一样燃放,却充当开启鬼门关信号的鞭炮带走。
已经完全深埋心底的东西在刻意压制其上的东西都一下崩塌后,猛然冒了出来。
仔细的擦拭掉惨白面具上的灰尘,多年过去,只有保存在遗忘灰尘里的东西,再擦净灰尘后依旧全新如初。
拉开的窗户吹进阴寒的风,一只蚂蚁迎着风爬在窗台上,往前伸出细细的触手不住试探。
“嗖!”一股风卷动窗帘,一下将那个才窗台上惶恐不安的小东西拍下了窗台。
“啊!”义云往窗台一探,朝那只跌落的可怜小东西伸出了手。
“哦,不要!”义云惊慌的叫了一声,整个人从大开的窗户扑了出去。
黒缎子一样的夜空,只挂着孤零零的一轮苍白残月,飘着的细雨,让这匹显得低垂的夜空充满潮湿发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