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梁寒都感觉到有些疲惫了,但没有人愿意停下。
从黄昏到深夜,梁寒估摸着应该杀了有两百人。
但也仅仅只是两百人,对于陈克礼带来的十万大军,这只不过是五百分之一的数量而已,不值一提。
……
陈克礼面前的火锅已经煮了又煮,添了十几次水,翻滚着汤汁,但却没有人动筷子了,吃饱了是一回事,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味又是另外一回事。
“果然不愧是炼血境的大宗师,看来是准备跟我大战三天三夜了。”
陈克礼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摩挲着玉扳指,自言自语,“我原本以为他会趁着夜色逃走,所以我围三缺一,放出一条生路,就等他自寻死路。床弩都准备好了,他竟然不逃。有意思。”
“此人的确有点奇怪。之前在断剑宗也是,他杀上断剑宗后,也没有逃走,就一直留在断剑宗上,等着卫所大军赶到。”
林沉舟点点头,心中也是疑惑不已,能够成就炼血大宗师,自然不可能是个傻子,但问题是现在梁寒表现出来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不想活了。
哪有人傻到被十万大军围杀,还不知道逃命的。
“说不定他是准备以一己之力杀溃十万大军呢。”
林怀德冷笑道。
“人力有时尽。我觉得,他也许只是想要借机突破吧。”
连山有些不太确定的说着,战斗中寻求突破,死亡威胁之下追寻前路,走这种武道修行路的人不是没有。
所谓盗天机,便是如此。
但那是皮肉筋骨髓境界修行时候,常用的手段。
等到了炼脏,炼血境界的修行时候,武道修行更加温和,讲究一个养字。
至少连山所知道的武功修炼中,还真没有在炼脏境和炼血境依靠走钢丝,疯狂战斗来寻求突破的。
“武疯子吗?”
林沉舟微微颌首,正想借着话题,跟连山讨教一下炼血境修行的问题,陈克礼就大笑一声,声音冷酷,“不管他就是傻子还是疯子,左右都只是死路一条。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撑多久!”
梁寒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不是因为累了,也不是因为受伤了,他一波经验砸下去,瞬间就跟喝了血瓶,吃了蓝药一样,吭哧吭哧就是干。
仅仅只是从身体上考虑,只要有经验,他可以一直战斗下去。
但心里累了,他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就跟在流水线上打工一样,让人烦躁,而且鲜血闻多了会觉得臭。
梁寒现在好想自己能有一个大范围的清场技能,一个技能砸下去,刷,瞬间清场。
但没有。
所以就很烦。
“就这一次。以后没有清场的本事,绝对不能再干这样的傻事了。”
梁寒一剑砍翻面前的士兵,收获一百经验,看了眼自己的经验值,还不到三万,就忍不住摇摇头,吐出一口浊气,继续厮杀。
战斗从黄昏持续到了深夜,又从深夜战斗到了天明。
倒在梁寒面前的是数百具尸体,但也只是数百具尸体而已,陈克礼摩挲着玉扳指,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他只是淡淡开口,“生火做饭,倒要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于是,在战场的两边,一边是厮杀正酣,血雨腥风的战斗,一边着是磨刀赫赫,生火做饭的日常。
世界宛如被割裂。
“报,陷阵营有人溃逃。”
“嗯?!”
围杀梁寒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黄昏又至,残阳如血,陈克礼面无表情,脸上已经没有半点笑意,大拇指上不停摩挲把玩的玉扳指都瘦了一圈,足以让人知道陈克礼现在的心情。
而现在,更坏的消息出现。
陈克礼脸色阴沉,一字一顿,杀气腾腾,“传我命令,敢有临阵脱逃者,杀无赦。命陷阵营杨锐领兵八百,带头冲锋!”
传令兵立刻领命而走,连山和林沉舟不太清楚大军的情况,一旁的林怀德就脸色微变,“都已经有人临阵脱逃了吗?”
陈克礼领来的十万大军,乃是西南五省最精锐的部队,曾经镇压西南绿梁十八寨的时候,陈克礼率领手下三千军队,激战七天七夜,追杀三百里,折损过半,也依然战意不减,没有出现一个逃兵。
也正是通过这一战,才让陈克礼一战成名,不过数年就爬到了西南五省总都尉的官职,看重的就是陈克礼统领军队的本事。
能够在折损过半的情况下,还能保证手下部队不溃逃,足以可见陈克礼的练兵手段。
要知道,历史上许多有名有姓的统帅带领的部队,能够做到伤亡十分之一还不发生溃逃,就已经是爱兵如子,练兵如神了。
而现在十万对一,战斗才持续了一天一夜,就有人临阵脱逃。
陈克礼没有回答,他比林怀德更清楚有人临阵脱逃,出现逃兵意味着什么,但他觉得一切还在掌控之中。
毕竟对方只有一个人。
这样的想法刚刚在陈克礼脑中闪过,传令兵又急忙忙跑回来,惊声道:“抱,陷阵营出现大量溃逃,执法队已经出动,还请大都督裁决!”
“杨锐呢?”
陈克礼豁然起身,怒声喝道。
“启禀大都督,杨锐,已经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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