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送亮

    2009年1月26日/晴/宜出门访友

    按照林舟家这边的习俗，大年初一要去走亲访友。

    一家人吃过早餐，便开车去了乡下。

    爷爷奶奶和林舟的爸妈坐一辆车，林舟做大伯家的车，二伯开车载着林凯和二姨。

    路上经过鞭炮店，大家停车休整，林爸他们则去买鞭炮。按照习俗，先得给已逝的亲人拜年，然后才能去拜访在世的亲戚。鞭炮的作用就是“送亮”，炸的越响越好，意味着新年热热闹闹。

    林舟姐弟仨年前屯的那点花炮在年三十那晚上都贡献完了，于是三个人也下车去选了一点，因为是白天放，所以不需要太绚丽的，图个好玩就行。林舟选了一盒“降落伞”，点然后，先是“丢”地一声从筒子里射出一个东西，到了半空降落伞打开了，慢慢降落，捡到它的小孩子还可以继续玩。

    林凯选了一盒火箭炮，其实就跟冲天炮，或者东北那边叫窜天猴差不多，只是火箭炮，炮如其名，做成了一个火箭的样子。

    姐姐林倩没选什么花炮，倒是去了旁边的商店买了几包薯片。

    一路颠簸，车子停在了乡村公路旁的空地上。前面有一条小路，走个十分钟就能到林舟奶奶的爸爸妈妈坟前，林舟叫他们“老奶奶”和“老爷爷”。往年，去给老奶奶他们拜年的路上，林舟都能看到灵芝，能不能吃林舟不知道，看着倒是挺好玩的。今年，林舟也是最先发现林芝的那一个，没办法，谁让她有一双发现宝物的慧眼。

    送完亮，林舟他们去了奶奶的姐姐家，也就是林舟的姨奶奶家，姨奶奶今年73岁，身体硬朗，喜欢抽烟。

    对于林舟一家的到来，姨奶奶表示十分欢迎，刚进屋就给了林舟姐弟三一人一个大红包。

    吃过午饭，大人们聊天的聊天，打麻将的打麻将。林舟叫上林凯，还有亲戚家的小孩们一起去放花炮。林凯的妈妈不放心，坚持跟着他们。

    姨奶奶家在乡下，周围都是农田，孩子们只能在田埂上放花炮。

    二姨觉得花炮太危险，责备林舟总是带着弟弟干些危险的事情。

    林舟对于二姨的批评已经习以为常，也懒得回嘴。

    这回倒是林凯替自己辩解了，“花炮是我自己选的，关小姐姐什么事情。你别跟着我们，这里是小孩玩的，没有你可以玩的，你回去吧。”

    听见林凯为自己辩护，林舟心想，“老弟啊，姐姐果然没有看错你，放心，以后你在学校，有姐罩着！”

    林舟他们选的花炮，危险系数都不高，可架不住小孩子不愿按照规矩来。

    一个堂弟非要同时放三个火箭炮，他点火的时候又太紧张，不小心碰倒一个，大家吓得四处乱跑。

    火箭炮虽然没伤着人，但是乡间的路本就凹凸不平的，有个小朋友在奔跑的时候被石头绊了一跤，手掌磕破了。他痛的哇哇大哭，林舟干嘛过去安慰他，“呼呼就好了，没事没事，姐姐带你回去找妈妈。”

    一回家，小孩子见到大人哭得更厉害了，林舟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觉得脑仁疼，刚刚还没怎么哭，从田梗到这儿都走了7、8分钟了，怎么哭的更厉害了？

    事后，林妈还是以“监管不当”为由批评了林舟，林舟也没觉得冤，毕竟除了那个满眼只有自己儿子的二姨，一群孩子里就数自己年纪最大。

    晚上回到家，林舟把红包打开，悄悄把钱存进了枕头下面的小猪存钱罐里，然后举着存钱罐在耳边晃了晃，这声音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