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对这胖妇的态度也颇为恼火,“直接把绛陌剑拔出来就完事了,还与她废什么话!”
“我娘在我小时候就告诫过我,绛陌剑只为正道所拔,剑锋所指的也只能是恶人。”公孙诗潋无比认真地将伞递到了洛飞羽手里。
“那你今早拿绛陌指我,我是不是恶人?”洛飞羽苦笑一声,从剑囊中取出了铁剑。
“今早是例外。”公孙诗潋笑了笑,“虽你行了恶事,但我相信,你决不是恶人。”
洛飞羽一怔。
公孙诗潋在接过铁剑的一瞬间,足尖轻轻一点,红衣飘渺,轻袖翩旋,宛若蝴蝶翩飞,竟引一旁绿荫中的几只蝴蝶飞到了她身旁。
“花间蝶舞?”一名观舞的雪月舞女不屑道:“我都会上几式。”
“不!不是花间蝶舞!”卢妈妈看到那只停留公孙诗潋肩上的蝴蝶,大惊。
卢妈妈以前也是艺冠金陵的名伶,对歌舞造诣颇深。这花间蝶舞乃是洛阳夕阳阁蝴蝶仙子所创,起舞时宛若蝴蝶翩飞。寻常来说,双蝶齐飞时,若其中一蝶动,另一蝶必定会惊起共舞,但停留在公孙诗潋肩上的蝴蝶却是一动不动!
这时,朴实无华的铁剑竟凭空发出悦耳的声响,亦如百鸟惊鸣,公孙诗潋的舞姿也从平缓趋向惊疾,令围观的人心底不由一寒,惧怕这剑锋下一刻就会落到自己的咽喉上。
剑舞连绵,宛若惊鸿游龙,行云流水。
舞姿虽快,但公孙诗潋肩上的蝶却还未飞走,并还随着公孙诗潋步伐的节奏振动着翅膀。
突然,从雪月楼内传来了优雅的琵琶声,曲调轻柔悠扬,如阳春三月,熏风吻柳。
公孙诗潋听到琵琶曲后,微微一笑,疾快的剑势骤然敛去,一朵圆月剑花随之毫无预兆地掠起。
剑花很快,快到毫无声息,却令人感到了剑花之美。然而,在这温柔极美的剑花中,那些蝴蝶却像是如临大敌,惊起飞走!
那群伎女本还在赏舞,却突闻一声弦裂声,亦如雷霆震怒,有人甚至一时疼痛难忍,捂起耳朵。
卢妈妈赶忙转头,却惊奇地发现,大门那些乐器上的丝弦,全都从中笔直断裂开来!
琵琶曲停,舞也终了,剑鸣戛止。公孙诗潋束袖收剑,来到了洛飞羽面前,“还给你。”
洛飞羽此刻才从剑舞中回过神来,不由痴痴赞叹:“好看。”
公孙诗潋轻抚着完好无损的油纸伞,嫣然一笑,并未言语。
“于白刃里拂雪,陷红尘中惊阙。”卢妈妈瞳孔骤然一缩,“这就是公孙剑舞!”
公孙诗潋抱伞朝卢妈妈轻行了一礼,“献丑了。”
卢妈妈赶忙堆起了笑脸,朝大门内伸出了手掌,“公孙楼主驾临雪月楼,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二人跟着卢妈妈走入雪月楼内后,那琵琶曲又响了起来,曲调轻快优美,似在迎接二人。
洛飞羽听着琵琶曲,“是她?”
公孙诗潋问道:“怎么了?”
“虽我昨夜只是闻声而未见其人,但我记住了她的曲子。我相信在这雪月楼里边,除了她,没有人能奏出这样的曲子,更没人能奏出公孙剑舞舞曲的后半式《雪后惊阙》。”
“奏曲之人,应该就是雪月首艳,苏楠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