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风向一下就转了,赵国不仅主动来朝贡,赵王的奏章里还自称为“臣”,这岂非主动成为大梁的藩属国,皇上大喜,更是直言,“赵国尚不能为我大梁之患,朕着意照拂,扬我大梁国威。”
至此,大部分朝臣不再主张出兵,纷纷上贺表,把当今皇上夸赞成了大梁“仅次于太祖”的圣主。
当然还有一部分耿直的,直言此事不过是赵国的缓兵之计,如今赵国刚刚建立,根本无力与大梁抗争,才如此示弱,若等来日缓过气来,怕是战火就要被重新点燃。
不过这些“不和谐”的声音也逐渐淹没在朝臣的贺表中,朝堂再次恢复平静。
怀泽等人原本在刘尚书的带领下每日都去宣德门外进言,但如今从刘尚书、两位侍郎一直到杨郎中和范员外郎都已经停止上书,几位主事也只能跟随上司的步伐停止了进言。
从三月底开始一直到五月底,前后历经两个月的百官劝谏结束,怀泽也重新投入刑部紧张的工作中,前些日子累积的案子已经堆积如山了,刑部众人也只能加快速度,加班加点,争取尽快把案件处理完毕。
等怀泽重新恢复在刑部的工作节奏便已经到了六月中旬,天气越来越热,幸好今年的雨水还算足,勉强能解些暑热。
只要下衙回府,怀泽就不愿意再出门,衙门里虽然也有冰,但是一堆大男人挤在一块,再加上他们在衙门里还要穿着好几层官衣,一到正午时分,那味道简直太过酸爽。
常宁知道怀泽和芝姐儿都是苦夏的,早早便从冰铺定了许多冰,又让膳房每日都熬些绿豆汤分发下去,以免有人中了暑热。
怀泽换下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外衫,恨不得把冰盆直接抱在怀里,咬一口在冰盆里冰过的寒瓜,感觉自己才重新活过来了,旁边的芝姐儿也想吃,被常宁拉着挣脱不开。
“别跟你爹学,你还太小了,吃这些容易生病,到时候又得喝很多苦药了。”
小孩子们是最怕苦的,去年冬天怀泽去上衙了,常宁在和管事嬷嬷对账,芝姐儿在外面跑了一个下午,又吹了些风,当天就发起了烧,大夫给开了将近半个月的草药,到最后芝姐儿一听到“药”这个字就会用手把嘴巴捂上。
可这回芝姐儿是铁了心非要尝尝,面对母亲的“苦药”攻击,仍然表示,“可是我想试试,要是真的生病了,就算吃药我也认了。”
怀泽和常宁对视,两人眼中满是惊讶,怀泽取来一块寒瓜递到芝姐儿嘴边,芝姐儿咬了一口,忍不住“哇”了一声,如小松鼠般小口啃着,古灵精怪的模样把一旁的父母都逗笑了。
“娘,要是我这次没有生病,明天还能吃寒瓜吗?”
常宁把女儿抱在怀里,用手帕轻轻替她擦去嘴边的汁水,听到女儿的话,冲着怀泽挑挑眉,意思是,看吧,我们家芝姐儿果真不一般。
“当然啦,我们芝姐儿是最勇敢的,这些都是你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