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一个上蹿下跳了半辈子的小丑,想重振君威?下辈子吧!
此话一次,场面一度尴尬,连老叔孙婼都不可思议的看向孟貜。
左边下首一人看不下去了,越众而出,刚要发话就被季意如一个冰冷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其他人见此,更是一言不发。
放肆!放肆!
上首的姬稠心中怒吼。
迫于形势,姬稠怒视孟貜,几乎是从牙缝一字一句的挤出了最后一句:“寡人记住了,以后定会慧及国人,勤勉政务。孟卿敢于直谏,真乃-忠-贞-之-士!”
“臣会时不时劝谏君上的,只是君上继位二十余年,还是如此怠政贪安,毫无长进,让臣等忧心啊。”孟貜一改往日的平静脸,笑的灿烂,表演了一把权臣该如何调戏国君。
“孟貜你!”姬稠还是破防了,用力一拍案几,大声呵斥殿下的逆臣。
“君上不可!”叔孙婼焦急的大喊,他的话给上火的姬稠浇了一盆冷水,残酷的事实让正在气头的姬稠飞速沉默了下来。
群臣更是徐若寒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君上有何事。”孟貜收起笑容,冷着一张脸,语气冰冷的反问道。
季意如眼中莫名,饶有兴趣的看向鲁公,想看他作何应对。
“孟卿……孟卿二子孟阅天纵之才、博闻强记、能言善辩、是国中一等一的贤才。其为汶阳上大夫,汶阳既是他的封邑,此战又怎能离的了这位少年阴劫呢。”
“曲阜与临淄数百里之遥,老上卿年迈,寡人实在是不忍他奔波于齐鲁之间。此次使齐,就让少壮者去吧!寡人看孟阅就很合适,孟卿以为如何?”
姬稠本是随口一提孟阅,谁知越说越顺口,等一口气说完,感觉积压在脑中的郁气都少了不少,整个人从头到脚一阵舒畅。
“君上英明,老上卿为国奔走出使近三十年,是时候该让他安养天年,教导后辈了。”右边中游的臧赐起身顶了鲁公一把,他早就看不惯三桓的嚣张气焰了。
“此事不妥。”还没等到其他人出言反对,左首的老叔孙婼率先出言反对了。
“为何?”臧赐问道。
“孟氏二子在礼乐上确是才华横溢,为人知礼谦逊。只是其年龄资历尚浅,以前也没有过出使的经历,此等国家大事尽付一少年,何其不智,望君上三思。”
叔孙婼说完,扫了季意如一眼,意思很明确。他向来是尽量维护国中平衡的,国君此事做的实在是愚蠢。
在姬稠将矛头指向三桓的后辈的时候就已经落了下乘。今日孟氏子出使敌国,两家要是默认了,掷孟氏于何地?再说孟家的孟阅去得,你家的季斯、我家的叔孙州仇就去不得吗?
让老叔孙婼没想到的是,季意如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孟阅聪慧,才能足可使齐。”
这句话让正得意的孟某人面色微滞,不屑的表情愕然片刻很快又恢复平静。
If you want war, I'll give you war!如果孟宗主会嘤语的话,季意如被这样一顿喷是少不了的。
群臣之首同意了,这事成了!姬稠欣喜道:“季卿言之有理,孟阅寡人也是见过的。寡人与他相谈甚欢,引为知己,其人虽少,可他的才能足以任上卿之位,何况一使节。”
季意如“识趣”的做法让姬稠很高兴,他这次一定要恶心到孟氏。
“君上!不可啊!”叔孙婼再次规劝姬稠道。
“臣也没有意见。为国分忧,本是我孟氏份内之事。”最让叔孙婼难以置信的事,孟貜也同意了。
孟某人的反应在季意如的意料之外,他不解的看向平静的孟貜,试图从表情中看出什么。只是他注定徒劳无功,孟宗主装死脸装了十几年了,可以说是炉火纯青。
鲁公姬稠虽也惊疑孟貜的回复,但他思来想去也没什么不妥,当即拍板出使事宜:
“善,孟卿在朝真乃是国家之幸。既如此,就以孟阅为使。三日后召其入朝,赐符信,出使临淄,犒问齐军。”
“臣以为,使齐事大,诚宜再置一副使以为上介,辅佐正使访齐。”孟宗主也不能真装聋子,被摆一道他要不做点什么,以后怕是人人都要把他当软柿子捏了!
姬稠笑道:“哦?孟卿属意谁为副使?”
孟宗主反将一军:“季氏子季斯。”
“季斯愚直之辈,当不得如此重托。”季意如表现的很淡定,季氏出手了,孟氏反击是必然的。
就算有心理准备,可季意如依旧想争取一番,看看叔孙氏的态度。他就这么一个嫡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内部派系林立的季氏就要重蹈他大父时期的覆辙了。
见某人如此双标,孟貜气极反笑,神色冰冷的看向季意如:“怎么?我孟氏儿郎可以为国奔走效力,季氏之子就只会躲在国都内享乐吗?”
季意如一时语塞:“孟貜你……”
“你什么你!季意如,怎么这齐国季斯有何去不得的吗!”
“你!”
孟貜直视上位的鲁公,冷笑道:“呵呵~君上!臣请以季斯为副使,出使齐国!”
“臣附议!”姓臧的某人也来凑热闹,对他来说,三桓之间越乱越好,最好刀兵相见!
“唉。”叔孙婼也决定保持沉默 ,中立站队。
近年来,季氏越发跋扈了,与大小贵族和国君矛盾重重。孟氏一心发展,这国内稳定全靠他叔孙氏来维持,两年前季氏和国君摆了孟氏一道,他就默认了,让孟家二子就封立小宗,在法理层面断了其继位宗主的可能性。
这也导致这两年三家貌合神离,如今更是连表面上的和平都不维持了,接下来几年怕是要有祸事……
“既如此,那就依孟卿所言吧。季卿?”姬稠没想到自己只是灵机一动,竟然还有意外之喜!误打误撞的打破了三桓的表面和平。
季意如环顾四周,鲁公得意忘形,孟貜面色冰冷 ,老叔孙婼一言不发,臧赐跳梁小丑,群臣作壁上观。
叔孙氏中立了,唉。
局势对他很不利,只能暂且……
一念止,季意如妥协道:
“唯。”
朝会结束。
群臣出了大殿,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令众人意外的是,孟宗主和季宗主竟然在一起!
一路上两人一言不发,出了宫门,相互拜别,驾上马车离去。
车上的季意如闭上眼睛想要养神,可思绪却怎么也止不住。
这些年来孟氏的发展速度太快了,钱粮兵甲增长迅速,在国人间的声望也是一日盛过一日。季氏虽强,可内部矛盾重重,他在世的时候尚能压制一二,一但他……
日夜操劳了近二十年,近两年来他越发的虚弱了,斯儿只是守成之资,如何能比得过孟家那两个!
这几年趁着他还有精力,定要内服孟氏,外伐莒国!
季氏传承执政之位近百年,先人之时因家族内乱而失,他十五继位好不容易才收回来的,绝不可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