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
半步也不行。
坐在轮椅上的姜使君纹丝不动,但是她却没有再去看燕凛。
乔言聪推了两次都没推动,低头一看,燕凛的胳膊青筋暴起。
乔言聪无奈之下,低头对燕凛劝到:“王爷,您的肩膀刚刚受过伤,手臂还是不要使劲的好。”
之前做错的时候,不好好补救,现在卡着轮子不让他走算怎么回事儿?
合着这主子侍卫,都逮着他一个人欺负呢?
他真怕王爷的手上一个没把控,回头再把这个轮椅给掀了。
燕凛没有理他,抓着木轮的手臂也没有半点松动。乔言聪轻叹了一声,又说道:“王爷,就算您不顾惜自己的身子,也该想想王妃啊。祠堂湿冷,王妃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今日王妃的腿又伤了一次,发作起来,可比先
前那些时候还要疼呢。”
乔言聪已经在王府里待了十几年了,最为清楚该如何劝诫燕凛。
王爷眼下最在意的就是王妃,用王妃的腿疾来提醒王爷,是最合适不过了。
果然,燕凛在听到这番话以后,抓住木轮的手松了松。他很清楚这个祠堂的寒气有多重。
但就在乔言聪以为燕凛要让姜使君走了的时候,燕凛却又伸出手,轻轻地将盖在她膝盖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
他的动作真是极致的温柔,生怕自己的手下没个轻重,碰到了她膝上的伤。
但是他的动作却没有唤起姜使君的怜悯。
她把头扭到一边,连带闭上了眼睛,彻底不看他了。
燕凛的喉结滚了滚,垂着头,低声下气地说:“你不要不理我。”
乔言聪都看不下去了,“王爷,王妃真的该走了。”
“三日,你就等本王三日!”燕凛忽然抬起头,认真的跟姜使君说道:“三日之后,本王定然将柳蓉衣的事情处理妥当,给你一个交代。”
三日,正好是他在祠堂罚跪的天数。
姜使君依旧没有睁眼。
“我们说好了,三日之期,你等着本王。”燕凛就好像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信誓旦旦地说道。
但是因为姜使君始终没有回应,所以燕凛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乔言聪再推轮椅,燕凛的手果然松开了。
乔言聪轻叹了一声,摇摇头,推着姜使君离开。
燕凛跪在祠堂里,看着姜使君远去,一颗心不安地跳着。
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了。
他要留住她,他一定会留住她!
直到乔管家推着她离开祠堂以后,姜使君才睁开自己的双眼,她的眼睛是红的。
厉王府的祠堂太阴寒。
这一晚,燕凛跪的笔直,没有合眼。
他在想这几年来,发生在柳蓉衣身上的事情。
之前是他一叶障目,现在他被点醒了,自然也能从柳蓉衣的诸多行径里看出一些问题。不是很明显的大问题,但有些事情,的确有些不合乎常理。
换做是以前,这种不合理都会被他直接忽视。但是现在不会了。不论是裘太妃还是姜使君,都给了他敲响了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