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给喷出去。田安是齐王建的孙子,不过是庶出不是嫡孙,他当然是竭力支持田假称王的,田荣夺回临淄后,田假、田角和田间都跑了,只有田安聚拢人马在济北和田荣作战,还夺下了几座城池。
要说现在田荣最恨之入骨的,多半已经不是跑路的那三个软骨头,而是和起兵叛乱的田安了。为了避免和强大的齐国起冲突,之前赵王歇已经下令,不许接纳田安入境。田都要是晚逃来赵国几天,可能都会被一起拒绝入境。
“我们眼前要同舟共济,讨伐强秦,既然田安想来参加我军,我觉得也不应该拒人千里之外,”项羽转头看着张耳、陈余:“二位大夫以为如何?”
张耳和陈余对视了一眼,陈余躬身道:“项大夫说的不错,可吾王有令,不得接纳田安,免得和齐国起衅,此事到底如何,我们还得请示大王。”
项羽笑道:“今日赵国国相、大将都在此,还能做不得主吗?”
“大王不在。”陈余不卑不亢地说道。
项羽居然没有生气,而是举杯敬酒,在场的众人忙不迭地举起酒杯,其中以魏豹动作最快。
众人一饮而尽后,项羽又对众人说道:“我们西向伐秦,这义举肯定要比武王伐纣还要高出一块 ,我想将来立功的将士,都应该得到分封,至于领军伐秦的诸侯将领,都封个王也是应该的吧?”
别人还没吱声,魏豹就跳起来称赞道:“鲁公说的太对了,凡是跟着鲁公伐秦的寡人觉得都应该封王,凡是不跟着鲁公去讨伐秦国的,寡人觉得都该让他们失职。”
张耳盯着魏豹认真地看了起来。
“是真的魏王,不是假扮的。”陈余在边上咬着耳朵说道。
说完后,陈余就又对项羽说道:“鲁公说的是,我们会回禀大王,请大王定夺。”
项羽的脸终于拉了下来。
“我觉得鲁公说的对,”张耳急忙出声:“现在当务之急是讨伐秦国,我会派使者去边关,让他们放田安入境并提供粮草。”
张耳感到身侧的陈余晃了一下身体,但并没有反驳自己。
项羽这才恢复了笑容,又向众将敬酒。
……
“不是你对我说的吗,劝我小心不要挡了项羽的路。”
一离开楚营,张耳和陈余就争吵起来。
“可项羽他是在公然挑拨我们犯上啊,他那话是什么意思?要我们不经大王同意擅自行动,还说什么跟着他就能封王,这不是挑唆我们分割赵国吗?”
“又不一定是赵国,”张耳不以为然地说道:“不是还有关中之地吗?”
“楚王与诸侯约,先入关中王之,那是项羽自己的地盘,他会舍得分给别人?”陈余叫道:“大哥您糊涂了吗?项羽扶持田都,还招揽齐王建的庶孙,这分明就是要分裂齐国啊,让齐国内讧啊。”
“我不像你这么看。”张耳只是摇头。
“这竖子践踏礼法……”陈余刚开了个头,见到张耳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突然恍然大悟:“大哥,莫非你心动了吗?”
“要是我们兄弟灭秦立下大功,封个王有何不可吗?”张耳反问道:“这裂土封王的事,可是千年不遇啊。”
“大哥糊涂,”陈余跳起来叫道:“这是分割赵国,大哥难道忘了晋国的前车之鉴了吗?赵国本来就不大了,岂能一分再分,分得那么小如何能在强敌面前自保?我们子孙后代做一个强国的公卿,岂不是要比作一个弹丸小国的亡国之君要好?”
见张耳默不作声,陈余再次叫道:“项羽虎狼之辈,其害不在暴秦之下,但只要我们赵人团结,别人也不敢轻易欺负我们。项羽要去打章邯,我们提供粮草便是,其余一概婉拒,免得伤害了我赵国的元气。”
“不,我们该去,楚国拯救我国于危难,我们岂能置之不理?”张耳闻言就是一通摇头。
陈余惊讶地张大嘴巴,像是看到了不认识的陌生人而不是他的金兰兄弟:“大哥你一定要去,小弟拦不了你,但小弟是赵国臣子,不能领着赵军去为自己谋王位。”
“那把你的军队交给我三成吧。”张耳说道。
“什么?”陈余一蹦三尺高:“凭什么?”
“凭你一直不来给我解围,导致我损失惨重,”张耳答道:“现在我要远征了,兄弟你补充我一些甲士不为过吧?”
两人顿时一阵唇枪舌剑,片刻后陈余激动地说道:“大哥和我义结生死,同心同德,当时小弟只有数千人,为了给巨鹿解围还战死许多,总归要留一些,保证秦军不能肆无忌惮地洗劫四周。也要用这些部队来给援军看看,让他们知道我们赵国还有人,不要趁火打劫——大哥竟然责我保存实力,不给巨鹿解围!那好——”
说着陈余把赵国大将的印绶掏了出来,往地上狠狠一摔,跺脚道:“如此可以证明小弟本心了吧?”
说完陈余气得调头离去。
“兄弟,兄弟!”张耳在陈余背后连连呼喊,但他的金兰兄弟充耳不闻,负气而去。
“快,把这些拾起来给大将送去。”张耳见喊不住陈余,急忙招呼门客道。
可一个门客把陈余的印绶捡起来后,没有听从张耳的命令而是抱到了张耳面前:“相国,这是赵国另一半的兵权啊,相国要去跟随鲁公,这兵难道会嫌少吗?”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