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双排射击

    因为使用了长度达到了720毫米的枪管，口径也达到了17毫米左右，唐勇使用的火绳枪有效射程达到了八十米左右，最远射程甚至有两百米的距离。而明军常用的三眼铳因为枪管只有40厘米的长度，有效射程仅五十米，这成了吴延贵的致命失误。

    可能是因为对方人数太多的缘故，当吴延贵率领的农民军跨入一百米的界限之后，茅元仪就已经发出了射击的命令。随着整齐的排枪射击，冲在最前面的上百名农民军士兵倒了下去。

    铁盾虽然坚固，但毕竟无法挡住全身的所有地方，因此还是有许多的人倒地，如果没有铁盾掩护，相信死伤将会更加严重。那些倒地的人多半只是受伤，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此时在战场上，他们却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

    尽管吃惊于对方火绳枪的射程，但吴延贵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如果现在指挥大军往回撤，不但很容易造成崩溃，还会被对方追着打，那样的伤亡是没有意义的。要想活下来就只能前进，当兵许久的吴延贵知道这个真理，他将牙一咬挥动着大刀喊道：“冲，往前冲，只有冲过去才有活路。”

    “冲。”农民军士兵们喊叫着，挥舞起各种武器向前冲去。

    经过刚才对阵蝎子块拓养坤的那一战，原本没有战斗经验的士兵们在心理素质上有了很大提高，此时再次面对人数更多的农民军，却已经不会慌乱了。他们在鼓点的指挥下，整齐划一的边射击边后退。每当一排士兵射击完毕之后，就退到最后一排重新装弹，而第二排原地射击，然后再撤回装弹。依靠着平日里严格的训练，唐勇整支火枪队犹如一架精密的机器，让手中射速极低的火绳枪，竟然也能形成连绵不断的弹雨，打得农民军士兵接连倒地。

    这支农民军虽然是王嘉胤手下最精锐的队伍，但他们毕竟只是农民军，不论素质如何，至少他们在武器上处于绝对的劣势。冲在前面的刀盾手之中，只有五分之一装备了铁盾，吴延贵为了能够加强防御，将这些人大多数都放在了第一线的正面。

    经过火绳枪的数轮射击，那些使用铁盾的人已经消耗殆尽。因为有铁盾的保护，他们多数并未死亡，只是被子弹射中了大腿等不重要的地方。不过这些人因为被射中而行动不便，大多已经倒地不起了。

    随着铁盾兵被消耗，后面露出来的都是木盾兵了。这些说是木盾兵都有些抬举他们，因为他们所谓的木盾，本来就是利用百姓家的门板改装而出。这些木盾平时挡挡箭矢还行，面对威力强劲的火枪铅弹，根本没有任何防御能力。

    往往铅弹击中木盾，都会留下一个不大的空洞，弹丸则直穿过去再射入士兵的身体。有的士兵倒霉被几颗铅弹同时射中，木盾多半四分五裂，当然它的主人只会死得更惨。

    眼看着己方的兄弟接连倒地，吴延贵却毫无办法，他只能大声鼓励着士兵们，加快速度赶快冲锋。这支精锐或许训练不足，但都是刀头舔血之辈，勇气还是不会少的。面对着密集的铅弹，他们继续冲锋，希望能够为己方的弓箭手拉近到有效射程之内。

    吴延贵同样在心中默默计算着，等待着反击的机会，终于在付出上千人伤亡的代价之后，他们已经接近到了四十米以内。吴延贵见到距离已经足够，立刻大喝一声：“放箭。”

    跟在刀盾兵后面，早已绷紧了神经的弓箭手们听到这句命令，立刻将弓箭斜指向天空四十五度，射出了手中的长箭。密集的箭雨犹如一块黑云，朝着火枪队的地域射来，眨眼功夫就已经临体了。

    噗噗的声音传来，火枪队中传出阵阵惨叫声，不少士兵接连倒地。朱聿键以前认为肉搏兵应该全套铠甲，以防备敌军的攻击。火枪兵为了轻便，大多使用皮甲。如今他们头戴铁盔身穿皮帽，却挡不住对方大量弓箭手的攒射。

    虽然农民军的弓箭质量不好，但在有效射程之内，又是采用了仰射，能够以俯冲增加箭矢力道，结果火枪兵的皮甲被轻易穿透。火枪兵出现伤亡，队伍出现了少许混乱，各级军官立刻出声呵斥士兵，让他们尽量冷静下来。

    使用火枪的线形阵列是一种绅士战争，士兵的心里素质必须非常好，到什么时候都要像绅士一边优雅，一旦心中着急手上拌蒜，战斗力也就去了大半。这些新兵骤遇攻击，本来已经有了些慌乱，但有各级军官的呵斥，情绪在渐渐平复。

    “双排射击。”茅元仪见到情况紧急，果断更改了命令。对着团级鼓手的鼓点改变，各级军官开始改变命令。第一排士兵突然单膝跪倒，将第二排士兵露了出来，两排士兵组成上下两排枪支，火力密度顿时大增。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密集的排枪子弹朝着农民军射去，顿时取得了很大的成果。

    射击完毕之后，前两排士兵都提着自己的枪跑到了后面，不过他们并未在第四排后面整队，而是向后跑了二十步左右才停下来。很快另外两队士兵射击结束之后，向后跑了四十步才停下来。

    射击虽然中断了一点时间，但很快密集的排枪再次响了起来，唐勇依靠着密集的排枪火力，阻挡着农民军的进攻，同时也让自己加快撤退速度，一边脱离对方的弓箭手射程。

    “快，加快速度。”见到唐勇有撤退的迹象，吴延贵心中大喜，连忙催促着士兵们加快速度，他却没有发现，因为更加密集的火力，刀盾兵的伤亡已经超过了一半。

    “射击，不要停下来。”茅元仪大声命令着，火枪兵的撤退速度加快的同时，火力杀伤也在增加，只不过连续性却大大下降了。朱聿键看了一下，按照这样的撤退速度，很快就要撤回出发地了，而农民军的伤亡才只有两千人左右，根本没有达到令其全面崩溃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