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杰一收肩膀,手腕外翻轻易就推开了怀里的女子。待得看清女子容貌,立时惊声问道,“娇凤,你怎么来了?可是私自出府,为何没带下人?”
孙娇凤双眼红肿,显见一路上眼泪就没停过。此时见得心仪的表哥怎么还忍耐得住,哗啦啦把肚子里的委屈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
原来,孙府尹这俩月的进京之旅很是顺利。不但拜见了六王爷,送了份贵重却不显眼的见面礼,得了个大大的一等评定。还与同年好友定了姻亲,那好友虽是赋闲在家,身上只挂了个四品的闲职,但是本家兄弟各个都在六部有职司,官位不说多高却各个都掌着实权。家族里嫡枝儿又只这么一个子侄,更是疼爱得如珠如宝,将来自然也是前程锦绣。
而孙家结了这门好亲,以后尽可安心在北地当个土霸王。京都里若是有个风吹草动,亲家自会通风报信甚至出面维护。
所以,孙府尹带着满心的忐忑进京,回来之时却是红光满面,只觉再也没有烦忧。可是,一心恋慕表哥的孙凤娇却是因为定亲哭闹不止,假装绝食、上吊,全都试过之后,孙府尹还是不肯改变心意。
于是这一日趁着过节府里宴客忙乱,她就拾掇了几件衣衫、包了首饰等物赶来找寻方杰。一心想着同心仪的表哥私奔远走,找个陌生之处成家过日子。
方杰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张口就要呵斥孙凤娇行事太过鲁莽。不想一旁的蒲草却是轻声咳了咳,他惊觉之下更是尴尬,正为难如何解释的时候,蒲草的手指就点向了不远处的院门儿。
方杰疑惑不解,扭头一看脸色瞬间更黑。原来方才送孙凤娇赶来的那个车夫正是侧耳听得津津有味,脸上三分惊奇七分兴奋混杂一处,显见对于今日这趟“活计”还附带听得这般惊人八卦很是满意。
方杰眼里厉色闪动,扔下孙凤娇就大步走了过去。那车夫略微有些心虚,干笑两声说道,“这位公子,刚才那位小姐说小的只要快马送她过来,就会付小的二两银子!”
方杰在荷包拿了快足有三两多的碎银,在手中颠了颠,冷笑说道,“银子自然不会少你的,但是方才那些话可不是你该听的。”
那车夫两只泛黄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嘿嘿笑道,“小的方才确实是听了两句闲话儿。不过小的这人天生脑子不好用,若是想忘了什么也容易,当然,这就看公子如何赏赐了。”
这是明摆着索要封口银子了,方杰嗤笑,“你真是好大的狗胆,你就不怕收了银子没有命花?这是翠峦城,孙家的地盘,若是听得一点儿不好的风声儿,你就准备去投胎吧。”
车夫也是一时被银子迷了心窍,听得这话就变了脸色,毕竟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在翠峦成得罪了孙家,恐怕真是要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下就跪倒地上求饶道,“哎呀,公子啊,小的刚才都是胡说啊。小的天生耳聋,什么也没听到啊。您可千万别记恨小的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方杰扶了他起来,顺手又把那块碎银塞给他,冷声说道,“只要你管住嘴巴,就不会有人要你的命。但若是翠峦城里听得一点儿风言风语,你…”
那车夫听得小命儿保住了,手里又掐了银子,就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一迭声的赌咒发誓,“多谢公子开恩,公子放心,小的绝对不会说出半句。”
“那好,你先去车边等着,一会儿再载我们进城。”
他们俩人在院门口低声说着话,院子里的孙凤娇和蒲草也是相看两相厌。孙娇凤刚刚哭了个痛快,又自觉找到表哥就有了依靠,这会儿已是镇定了许多,于是也就发现一旁脸色古怪的蒲草了。
女人的直觉总是惊人的准确,特别是情敌这样的特殊存在。孙凤娇挑着眉头,上下打量蒲草半晌,出口就是叱责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在我表哥院子里?你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吗,若是让外人看见了,岂不是污了我表哥的清名?”
蒲草方才眼见自己的恋人同别的女人抱在一处“互诉衷肠”,甚至还要私奔远走。虽然她心里明知这就是孙娇凤一厢情愿的想法,但心的酸醋还是泛滥成灾了。
此时孙娇凤又这般咄咄逼人,她难得不愿再隐忍,同样上下把孙娇凤打量个仔细,末了才似笑非笑反驳道,“孙小姐言重了,我与方家比邻而居,恰逢节日就送些吃食过来。若是邻里礼尚往来就是污了方公子的清名,那孙小姐云英未嫁却这般找上门嚷着私奔,岂不是更加不堪?”
孙凤娇被堵得脸色涨红,越加恼怒斥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攀诬本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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