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手指飞舞,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我明天有一些要紧事,把我们的约定改到周日好吗?念念乖,多陪陪你爸爸,祝你爸爸早日康复。”
床头柜上,手机屏幕一闪,片刻后,又慢慢暗下去。
而裴锦年,还在盯着窗外,想着些无边无际的往事,慢慢平复心情。
*
周六,阳光正好,薄染为了不让陶子起疑,说周末要加班,搬回公寓住两天。
换了件干练的卡其色长风衣,里面是白色的高领兔毛衫和牛仔裤,薄染没见过温亚娟,但她其实是心中有愧的。
毕竟,如顾淮安所说,陶子是插足了别人的婚姻,虽然这不是她本意。
薄染到的比较早,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咖啡,静静的等待。
三点整,门口走来一位穿着简单大方的女人。淡黄色针织衫,米色长裤,并没有特意打扮,手里挽着只黑色皮包,边走边低头摆弄手机。
这时,薄染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她意识到,急忙站起来冲女人挥了挥手。
温亚娟顿了顿,微微一笑,在薄染面前落座。
侍者递上餐盘,趁她点单的时候,薄染静静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温亚娟和魏思成年轻时就认识了,魏思成今年四十二,温亚娟最少也三十好几了。温亚娟看上去并不是那种很会打扮和保养的女人,皮肤有些暗沉,出来也没有化妆,只是打了淡淡的粉底,五官谈不上精巧但搭在一起还算耐看,修剪着齐耳的黑色短发,一看就是勤劳简朴型的居家女人,身上唯一的首饰就是无名指上的婚戒。
从第一眼上,她远不如陶子漂亮,但是要结婚过日子,选温亚娟更合适。
温亚娟给薄染的第一感觉是沉静如水,却不知道是死水还是活水。
侍者把她点的牛奶端上来,她笑着说:“我胃不好,就不赶时髦喝咖啡了,年轻那会儿为了攒点钱,总是吃了上顿忘下顿,就容易落下毛病,所以你们平常加班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她端着牛奶,和薄染话家常一般聊着年轻时的事,就像最寻常的邻居姐姐。
她说魏思成创业那会儿,她为了帮他,白天在饭馆里看店,还接点手工活给人织织毛线,缝缝补补,晚上就去夜市上摆摊,她现在住的房子,还是那时候夫妻俩辛苦攒钱凑的首付,后来魏思成成功了,又买了许多房产,有更大更漂亮的房子,可她始终不愿意搬。
她笑的时候,眼角有少许皱纹,唇角的弧度仿佛带着淡淡的愁绪:“其实前几年我就知道他在外面金屋藏娇,而且不止一个,不是你朋友,也会有别人。”
“……”薄染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勺,不解的看着她。
“没办法,谁叫我不能生,思成现在钱有了,地位也有了,哪能没有孩子?你朋友的事我知道一点,听说当年是她替思成顶罪,坐了三年牢,没有她,也没有我和思成这几年的平静生活,于情于理,魏家都应该补偿她。”
她说着,慢慢从皮包里掏出一张支票,从桌上推过去,放在薄染面前:“我没有别的意思,希望她能好好养胎,替魏家生个儿子,如果她不放心,我可以先把离婚协议签了……”
薄染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你傻呀,你老公在外面花天酒地,你还要退位让贤,就因为你生不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