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薄染很长时间说不出话。
女人的语气很平和,没有那种被婚姻背叛的女人的失落和悲伤,仿佛只是简单的求证一件事情。
反而让薄染对这个女人更加的好奇。
温亚娟说想见陶子一面,被薄染拒绝了,虽然同情这个女人,但薄染还是站在自己朋友这边,要为陶子的安全考虑。
温亚娟也没有强求,说既然见不成陶子,希望能跟薄染见一面,有些话,希望她能转告陶子。
薄染想了想,答应了。她打算先去碰个面,看对方是什么态度,再决定要不要跟陶子说。
只不过时间上就和念念约好的冲突了。
晚上,她抱着歉意给念念拨了通电话,想把见面时间改到周日。
结果铃声还没响一声,就被挂断了。
薄染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八点啊,小家伙没这么早睡觉吧。
就在这时,一条短信进来,是“念念”发来的——“什么事?”
薄染实在很奇怪:“不能接电话吗?”
过了会,“念念”是这样子解释的——“我爸爸休息了,说话会打扰他。”
薄染忍不住夸奖:“念念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
“念念”回复她:“还好吧。”
*
裴锦年今天真的是很早就躺在床上休息了,白天开会的时候他就有点精神不济,下午又有点喉咙痛,秘书说大约是感冒了,帮他拿了点感冒药。
他吃完药就有点犯困,于是早早的就上床躺着了。就在这时候,薄染的电话打了进来。
程欢在浴室里洗澡,裴锦年也懒得让念念再过来接电话,想了下,就自己发了个短信过去。
薄染发来的“念念乖”让他不由轻笑出声,在柔软的大床上转了个身,裴锦年侧着身子看着手机屏幕,荧荧的手机亮光投在他俊雅的侧脸,表情是沉静而严肃的。
修长的手指在手机键盘点来点去,一个拼音一个字的,加上删删减减,好长一段时间才打出一句话:“我爸爸生病了,他很难受……”
过了一会,薄染发来:“严重吗?”
裴锦年枕着一只手臂,盯着天花板上的吊顶,手指犹豫,考虑要不要回一个“是”过去,再想想又觉得实在太幼稚,正烦恼着,浴室的门咔嗒一声开了,程欢擦着半湿的头发走出来,看了他一眼:“锦年,感觉好一点了吗?要不要让医生来家里看看?”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裴锦年不知怎么就觉得烦躁。也许就像亦舒说的,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你了,你哭闹是错,静默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还是错。
他随手将手机扔到床头柜上,卷着被子翻了个身,只留给程欢一道冷硬的背影。然而气息却是不顺的,胸口在隐隐作痛,躁乱不安。
程欢穿着睡衣,僵立在门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许她应该带着孩子再到婆家住两天?
据薄染上一条信息发过去后,她又等了很久,不见有回复,也许裴锦年真的病的很严重,念念在她爸爸身旁陪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