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的茫然。“绿抚姐,不要想了,不要想了!”依然抱着绿抚的绯惜,看着绿抚那样痛苦不堪的模样,立刻含泪呼喊,制止她。
然而,绿抚好似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一般,更本听不到绯惜的声音,那样残酷的画面仍然在她的眼前不停的回放,一次比一次清晰,却越来越让她莫名惊惧。
“小姐,您快阻止绿抚姐啊,不要再让她想下去了!”绯惜见自己无法阻止绿抚,所以立刻转而对楚淡墨央求道。
楚淡墨则是转头,目光移向别处,抬起握在手中的白瓷杯,轻轻的喝了一口温热的水,而后冷冷的道:“现在只有她能够自救,如果她什么都想不起了,一旦于兮然醒来,刺杀皇妃之罪,她纵然赔上一命,也不足以平息!”
“可是,小姐……”
“放心吧,我和师妹都在,我们有分寸。”绯惜还想在说什么,宗政落云看到楚淡墨握在杯子的指尖已经泛白,知道她心里也不好受,于是不想绯惜再说话乱了她的心神,故而打断绯惜的话。
绯惜听了宗政落云的话,才稍稍的冷静了一点,看着绿抚疼的将唇瓣都咬破了皮,不忍看下去,所以只能闭上眼睛,默默无声的落着泪。
就在绯惜恳求楚淡墨时,绿抚前的画面猛然间清晰了,当真正的看到那一幕后,绿抚整个人都僵硬了,一双目子满是不可置信的空洞。
“绿抚姐你……你怎么了?”绯惜察觉到绿抚没有挣扎了,于是高兴的看向绿抚,却看到这样没有人气,痛不欲生的绿抚,不由的更加的担心。
绿抚的眼睛转了转,头缓缓的转向楚淡墨,一双粲如星辰日月的美目,蓄起了湿润的泪意,唇瓣不住的颤抖,张了很久,才吐出一句话:“小姐……我……我杀人了……”音落,滚烫的泪水也顺着眼角滑落,绿抚依然声音发颤,似在对楚淡墨说,又似在喃喃自语,“我杀人了……我杀了他……他的娘亲……”
绿抚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将牢房中得楚淡墨四人炸得木然呆立,就连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楚淡墨都有一瞬间,因为无法接受而怀疑自己的耳朵。
“绿抚姐,你在胡说什么?”绯惜第一个回过神,使劲的摇晃着绿抚单薄的身子,“绿抚姐,你清醒一下,你不能说胡话!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惜儿住手!”楚淡墨冷声呵斥,看着绯惜不甘的停手后,水波荡漾的水眸犀利的不容逃避的看着绿抚,“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楚淡墨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声声敲在绿抚的心尖,心思玲珑的绿抚,自然知道其中关系的复杂与厉害,可是她刚刚是亲眼看到自己杀了雪妃,并且……并且一时失去理智,一剑穿入雪妃的心口,将她的心恨厉的挖出,她竟然会如此的残忍……会对心爱之人的生母如此心狠手辣,她日后要如何面对他……
“小姐……”绿抚轻轻的闭上眼睛,晶莹的泪水沿着苍白的脸扑簌扑簌的滑落,声音卡在喉咙好一会儿,才沙哑的开口,“我杀了雪妃娘娘……”
“啪!”楚淡墨握在手上的水杯被她锋利的指甲划破,最后碎在她的掌心,破碎的瓷片割伤她细腻嫩白的手心,艳红的血,很快就一滴滴的滑出。
“小姐!”
“师妹!”绯惜与宗政落云同时惊呼,后者立刻闪身到她的身边,抓住她的手,将嵌入掌心的碎片小心的拔出,而后立刻拿出上药与纱布替她清理包扎。
“我无碍。”楚淡墨淡淡的对宗政落云和绯惜安抚的说道。而后等到宗政落云为她包扎好后,扶着她有些微痛的高耸小腹缓慢而又小心的起身,站在楚淡墨身后的红袖立刻上前搀扶楚淡墨,楚淡墨就着红袖与宗政落云的力道站起来,淡漠的目光扫了绿抚一眼:“你好生的想想,明日我再来,我要你将所发生的事,每一个细节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说完,楚淡墨对红袖点了点头,由着红袖搀扶着,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宗政落云顿住欲抬的脚步,回过头对着绿抚道:“你要知道,这件事不止牵扯到你,同样牵扯到师妹,甚至整个睿王府,以及晋王与睿王之间的兄弟情谊。”
话毕,也提步而去,绯惜也想再说些什么,可一低头看着绿抚隐忍的痛苦,与抽泣模样,心头不忍,扶着绿抚躺下后,绯惜依依不舍的看了看绿抚后才离开。
楚淡墨踏出宗人府的大门,阳春三月的日光倾洒而下,楚淡墨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只是冷,无尽的冷,冷的她突然间手脚冰凉。
“墨儿。”恰好赶来接楚淡墨的凤清澜走到门口,远远的看着她脸色不好,脚步也略显虚浮,立即一个闪身,将楚淡墨揽入怀中,习惯的握着她的小手,却是粗糙的感觉,低头一看,就看她受伤的手,漆黑幽深的凤目闪过一丝深刻的怒气:“这是怎么回事?”锋利如刀的目光直直的扫向已经让到一边的红袖。
红袖碰上凤清澜的目光,只能轻轻的垂下头。
凤清澜正要发作,却被楚淡墨拦下,楚淡墨疲惫的对凤清澜臻首摇头:“清澜,我好累,我们回去吧!”
凤清澜怜惜的看着楚淡墨眼中的疲惫,哪还有心思顾及别的,挡下将楚淡墨小心翼翼的打横抱起来,走向专门在不远处等带楚淡墨的马车。
楚淡墨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她又一千万个最坏的设想,却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就连绿抚也自己亲口承认了自己杀了雪妃,这要她如何去替绿抚伸冤,如今连下手彻查此事的前因后果都会让她有无从着手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