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呵呵……我倒是想指示你,可是没有资格啊,”宋明正笑着:“我想和你说下妮妮的事情……”
“哦……妮妮的事情?你和柳部长谈好了?”我故作不知。
“没有,我正打算这两天和柳月谈谈呢,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好,不用了!”宋明正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如释重负。
“怎么了?”我说。
宋明正说:“女人的心思啊,一天三变,捉摸不透哦,昨晚晚上,你嫂子给我打电话,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不让妮妮回来了……”
我说:“哦……为什么呢?嫂子又改变主意了?”
宋明正说:“是的,我开始还以为她是在试探我,我说我明天就回江海和柳月谈这事,她却说不用了,说真的不用了,说一定不要让妮妮回来了,说让妮妮跟着柳月好了,说她自己这几天也反复考虑了,说柳月和妮妮也都不容易,母女在一起好,不能伤了柳月和妮妮的心,还说以后再也不提让妮妮回来的事情了,我才信了,她是真的出于对柳月和妮妮的同情心才这么说的,呵呵……到底是女人了解女人的心啊,你嫂子这人啊,心肠还是很好的,很有同情心的,我以前竟然都还没有发觉……”
我笑了:“呵呵……嫂子人还真的不错,很体谅人啊,好人啊……你以后可要好好多疼嫂子哦……女人啊,都是想要男人疼的,这么好的女人,哪里去找啊……”
电话里传来宋明正苦笑的声音:“这县里的工作这么忙,我哪里抽出来这么多时间啊,唉……说了不怕你笑话,你嫂子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我的年龄大了,工作一忙,压力又大,身体就跟不上喽,每次回来,我都有些害怕,怕伺候不好,也是有压力的……”
我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宋明正的私生活怎么也告诉我啊,我说:“宋大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可不能为了工作累坏了身体啊,呵呵……”
“谢谢老弟的关心,我会注意的……”宋明正笑着说:“现在好了,这事过去了,我心里一个包袱卸下了……对王巧玲和柳月也都好交代了……唉……柳月这个人啊,就是死心眼,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同意跟我复婚,要是复婚,多好啊,只要她答应,就是再大的阻力,我也能离婚的……真不知道柳月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没听说柳月和哪个男的在交往,她自己一个人带个孩子,也是挺难的,唉……”
我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干笑了一声。
“对了,老弟,你有没有注意到柳月和哪个男的交往密切啊?”宋明正突然问我。
“没有啊!”我说。
“那……你和柳月经常有工作来往,你有没有觉察到柳月心里是不是有别的男人呢?”宋明正又问。
我的心猛烈跳动起来,说:“我更不知道了,我上哪儿知道柳部长的内心呢?”
“呵呵……也是的,我私下问过张兰,张兰也说不知道,后来又说没有……”宋明正说:“老弟,你帮我参谋参谋,你说,柳月到底有没有想复婚的意思,是不是因为她考虑到王巧玲和我已经结婚,怕伤害王巧玲,才不和我复婚的?”
我说:“这个,我不好说,为什么你这么说呢?”
宋明正说:“因为我了解柳月的人品和性格啊,她这个人,宁可自己受委屈,受伤害,宁可自己做出牺牲,也不愿意伤害别人,不愿意让别人为难,而且,她的脾气,还很倔强,决定了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我心里莫名感到郁闷:“嗯……”
宋明正说:“唉……当初都是我的错啊,我心底太狭窄了,太冲1动了,一步走错,无法挽回了……假如时光能够倒流,该多好啊,从前那些美好的生活和情感,只能从回忆里去找寻了……”
宋明正的话让我怦然心动,宋明正走错了一步无法挽回,那么我有没有走错呢,我走出了这一步,还能挽回吗?柳月对别人不会走回头路,对我,她会吗?她会为我改变自己,为我破例吗?
我分明感觉出来,虽然我和晴儿结婚了,虽然我和柳月从表面上看没有那种关系了,可是,柳月依然在我面前表现得很小心翼翼,对我表现出的她和别的男人接触的不快依然很在意,似乎对我很宽容很容忍,似乎不想让我心里不快,似乎觉得她和别的男人接触对不不住我似的。
为什么柳月对我要这般的宽容和抚慰,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她自己内心的坚守?
我想不下去了,我的心隐隐在流血……
和宋明正打完电话,我在办公室坐不下去了,出了报社,独自来到江边,来到那充满伤感而又甜蜜回忆的江边,在萧萧的寒风里,看着冰雪覆盖的江面,听着江边柳树枝条在风中发出的瑟瑟声音,坐在江边的石凳上,出神地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的影子,心里不由平添了几分忧郁和苦楚。
我发觉自己活在无法冲破的世俗里,自己是那样的虚伪和委屈,自己的心灵被一层厚厚的茧壳包围着,无力冲出。我的心里愈发沉闷和压抑,感到无比的寂寥和失落。
我站起来,沿着江面漫无目的地走着,接着就看见在冰河上有一身著大红防寒服的垂钓者,他在他自己凿开的冰窟窿里用短竿等待那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