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翔真人有些气急败坏的拍打着衣袍,对符津真人斥道:“老道士,放火也不打个招呼!”
符津真人难得见到一贯风仪整肃的华翔真人如此狼狈,心中暗笑不止,可脸上却紧绷着,不好显露出笑意来,他拱手道:“华翔师弟神通太妙,师兄我实在不知师弟身在何方,告罪了!”
眼见火云反扑到面前,机关巨龙张口一吸,漫天火焰尽数吞入龙口中。符津真人望了望道:“广芸大家稍待,这贼子可还有些气焰。”
广芸大家正要答话,就见天上铅云中,忽有数道仙光飞降下来,其中有人抬手一按,便是百丈大小的一支乌云巨掌压下,直拍在机关兵的战阵中。风云翻卷,罡流四溢,登时把那三十几具机关兵震得东倒西歪。
“广芸大家何须担忧?区区跳梁小丑,也敢来恒鼎园来生事,有污佳人视听!广芸大家稍待片刻,我卫宣替你料理了就是!”
仙光落下,当先一人身穿紫缎yīn阳法袍,头戴如意冠,腰系月白水火丝绦,脚踏登云靴,腰间悬着古玉,手中一根金环玉柱镶嵌的九节镇魔鞭,奇光流溢。俞和举目一看,正是扬州通辰道宗的卫宣来了。
卫宣身边,一方脸短发的老道士,穿着绣满了大红锦团的八卦道袍,踏着黑麻轻履,腰间系着黄锻细带,肩上挎着这个小小的药篓,他一手抱着乌木银丝拂尘,一手托着个三寸大小的古铜三足方鼎。这老道满脸傲气,竟是丹崖派的掌门洪老道。
俞和一见洪老道,手中白莲赤鸢双剑轻鸣不休,两道寒芒在剑锋上吞吞吐吐。
那卫宣身后,站着六位通辰道宗的弟子,倒没看见谢年生。洪老道身后也站了两人,想是丹崖派的弟子。铅云中又有数道遁光落下,却是寒碧峰玉露苑的孟馨一行三人。
于是恒鼎园这边诸人站成一团,其余扬州门派来人站成一团,夹着红砂岛的那团黑云。
“云峰师侄,你们扬州人才济济啊!”符津真人望便撇了一眼。
“师叔莫要调侃云峰。”云峰真人自然明白符津真人话中之意。罗霄剑门南海此行,虽与那边三派众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但终归都是扬州一脉,符津真人这话,倒让云峰真人脸上有些发红。
华翔真人冷哼了一声,“躲在天上看了这么久,见到那边气数将尽,就跑出来捡便宜,还装出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样子。若这时是我们这边落了下风,他们是不是也要出来除弱扶强?”
“还不是为了那些灵药。反正无论是打杀了我们,还是打杀了红砂岛的人,都意味着灵药唾手可得,这等便宜为何不捡?”符津真人笑着道:“不过那红砂岛的人,也未必带着足够的灵药,这教那边如何分赃?看来后面倒是还有一出好戏。只是我们需得留上几手,莫要让他们劫完了红砂岛,顺带把我们也劫了。”
云峰真人听符津真人讥嘲的起劲,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广芸大家轻轻一笑,抱琴而起,对着卫宣欠身一福道:“广芸可多谢卫公子仗义援手,只是这贼人凶恶的紧,还望卫公子小心应对才是。”
卫宣大笑,拍着胸脯道:“广芸大家只等看在下的手段!”
说罢一挺身,将手中的九节镇魔鞭一抛,踏步做法,那九节镇魔鞭化出几百丈的一道神鞭法相,好似擎天大柱倾倒似的,朝红砂岛那边砸下。
血手秀士方十七脸sè煞白,双眉紧锁,只见他望了望当头落下的九节镇魔鞭,手一翻,取出了颗什么丹药吞下。黑甲将军双掌抵住方十七的背心,两人将周身真元贯通。只见血手秀士方十七厉吼了一声,双掌张开做鹰爪状,自手腕处起,整个手掌变得一片血红,那红得简直能滴出血来。紧接着他十指尖的指甲各伸出二寸长,也做血红sè,眼见那一对肉掌凭空涨大了数圈。
抬头看,浩大的神鞭法相当头砸下。血手秀士方十七双掌一抬,朝天空中的神鞭抓去。
只见得一道赤红sè的爪影,从血手秀士方十七的手掌上飞出,十指紧紧扣住了九节镇魔鞭的法相。方十七仰天长啸,满头的头发根根倒竖,眼见是将一身玄功催到了极致,他十指猛一合一拧,那九节镇魔鞭的法相轰然碎裂。
九节镇魔鞭的真身倒飞回卫宣的手中,就听“喀嚓”的几声脆响,好端端的一件珍品法器失了灵光,裂成金玉碎块落下。
卫宣脸上忽红忽白的变幻了三次,长吸了口气,才压住了心口的逆血。身边的洪老道含笑背手而立,就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一般。
“好贼子,胆敢毁我宝器!”
“莫说是区区法器!”血手秀士方十七抬起殷红的手掌,屈指一个一个的点着恒鼎园和扬州诸门的修士,“今rì,你们杀我袍泽,毁我兵器,还想生离此地?统统拿命来偿罢!”
只见他把手一挥,身后乌云尽散,一具升腾着太阳真炁的铜镜形奇古法器,显出了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