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迟钝?你这脑袋瓜子若是迟钝,那还有谁脑子好使的?明知朕厌恶她,你还故意把她留下,是想让朕吃了吐吗?”
夜颜撇嘴,“您也没吐啊。”
“你还敢说!”
“皇上,冤枉啊!”不给他发怒的机会,她抬头解释起来,“我们也知道您不待见魏皇后,可是她毕竟是一国之母、你的妻子,您龙体抱恙,她不近身服侍您,那怎么说得过去呢?最重要的是娘娘在您身边二十几年,对您的喜好她最了解,我让她留下,也是怕我和凌苍服侍不好您。”
“你……”
祁曜指着她,可一句话都反驳不出。
旁边的裕德公公低着头,肩膀一颤一颤。
夜颜知道他生气,解释完后又低下头认错,“如果皇上觉得我不会处事,那以后这些事就让太子妃来做吧。反正她也是您儿媳,让她打理这些事应该更称您的心。”
祁曜龙颜沉下,脱口训道,“怎的?你不就是朕的儿媳了?朕年迈,你们就不管朕了?”
夜颜又抬起头,很无辜的看着他,“皇上,您这气势磅礴、堪比雷霆之势,哪点像年迈之人?”
“噗!”旁边偷笑的裕德实在没忍住,一下子喷笑出声。
祁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喘着粗气把夜颜瞪着。
别看他凶是凶,但眼底的怒气几乎消散完了。
这个儿媳聪明能干、勇谋皆俱,不比她娘差多少。蓝铮现在跟他说话,明里暗里都带着酸,大意就是把女儿嫁亏了。
他也承认儿子娶她是占了不少便宜,可这个儿媳嘴巴太厉害,谁也说不过她!
“皇上……”
“整天‘皇上’的叫,你可有把朕当父皇?”听她嘴里的称呼,他又是一脸的不满。
“父皇。”夜颜低下头。
“有话就说,别给朕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好似朕亏待了你似的!”
“你这么凶,让我怎么说嘛?”夜颜撇嘴。
“起来说!”
“哦。”有他开恩,她这才起身。
对他心里的结,她已经清楚了。既然他已经看穿她想帮魏闵芝的心思,那她也没再支支吾吾,索性把话摊开来讲。
“父皇,我知道您厌恶娘娘,我也不是要帮她说话,只是觉得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您没有因为她的过错而废她,那说明您还是把她当自己女人看待的,既如此,为何又把她凉着,这样让太子和心彩多尴尬啊?”
“朕的事不用你们操心!”祁曜哼道。
“我才不想操心呢,又不是我婆婆。可是心彩操心,我又不能置之不管。她现在怀着孩子,整天看着你们做长辈的斗气,本来多乐观的,结果为了你们整天叹气。您可以不心疼她,可好歹也要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祁曜沉着脸不说话了。
夜颜也陪他沉默起来。她相信这些事他应该想过,只是从来没有人提过这些,所以他从来不正视。
良久,只听他低沉道,“朕不想废她,除了有太子外,朕也知道就算没有她,还会有别的女人做朕的皇后。说真的,朕心中只有一个女人,其他女人是何身份,朕从来都不在乎。”
夜颜抬头看着他,嘴角咧出一丝黠笑,“父皇,既然您是这样想的,那重新接纳她也不难啊。也不是要您多宠她,您可以留她在身边各种使唤,这样岂不是很消恨?”
祁曜狠狠的剜了她一眼,“难道宫里没人使唤了?”
夜颜‘嘿嘿’笑道,“父皇,您不是打算与我父皇他们去游历江湖吗?您把娘娘带上,胜过带许多手下。一来娘娘知道您的喜好,加上她心中有愧,肯定会尽心尽力的服侍您。二来,您可以趁机考验她,看看她是否能陪您一同过简素的日子,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她说完,祁曜瞪大双眼,像是要炸毛似的,嗓门都拔高了,“你让朕带她去?”
夜颜立马低头,“我只是提议,您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
她悄悄抬眼,见他除了脸色不好看外也没有发火的征兆,这才又道,“父皇,您还没服药吧?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嗯。”
见他还有回应,她转身时嘴角咧了咧。
讲真的,她也希望他能把魏闵芝带出去,留在京城,她天天进宫看着也别扭……
…
一转眼,祁滟熠正式登基,蓝铮和祁曜也离开了京城往南游玩去了。
魏闵芝也跟着去了。
离京的前一夜祁曜才宣布带她同行,消息一出祁滟熠和吕心彩都傻眼了,还以为听错了。
至于魏闵芝,夜颜没看到她的反应,但听吕心彩说她哭了一晚上。
尽管祁曜对她还是冷冰冰的态度,但这至少是个好的开端。对夜颜而言,也是深感欣慰。
大家族中,最难得的就是和气。如果魏闵芝能一直这样安分守己,对身边的每个人来说都是好事。
毕竟谁都想过清闲的日子,没人愿意整天与人勾心斗角。
这天早上,用过早膳,她准备带自家的小姐弟去宫里玩。
出门前,慕心暖又把小裙子尿湿了,不得已,夜颜亲自把她抱回房里换干净的。
女儿好动她也知道,有时候玩得起劲儿,撒尿也不会提醒人。给女儿换好干净的小裙子以后,夜颜忍不住往她屁股上拍了拍,“你呀,一点都不讲究,你看人家弟弟,多爱干净!”
可能是她这一巴掌有些重,小丫头皱起小眉头很委屈的望着她。
见她没有哄人的意思,突然‘啊’的叫了一声。
而这一叫唤,差点把夜颜吓瘫在床边——
她清楚的看到女儿捏着小拳头,整个身子像弹簧一样蹦起!
就这么坐着蹦起来的!
离床面起码有半米高!
“小……小羿!”回过神的她赶紧朝门外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