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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胸罩这东西不属于这时代的产物。
把布料和针线全收进篓子里,她又把桌子擦了擦,重新摆好茶具。
还主动给他倒了一杯水。
“王爷,喝水。”
“嗯。”慕凌苍也没客气,好似她如此体贴是理所应当般,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然后斜着眼角在她身上扫视,“怎不多休息?”
“我睡饱了呀。”夜颜虚虚一笑。
“可有哪里不适?”
“……”夜颜忍不住给了他一对白眼。
他好意思问这种问题?
哪里不适?
她全身连皮带骨都不适!
“想出去走走吗?”男人突然转移了话题。
“去哪走?”夜颜并不热情,以为他只想带她在魂殿里转转。
“本王乏闷想去外面看看,你可同去?”
夜颜盯着他没有表情的俊脸,有些意外。
“可以吗?你真愿意带我去街上逛逛?”顿了顿,她突然垂下眸子,有些犹豫,“可是我没银子,去逛街会不会太尴尬了?”
“本王像是吝啬之人?”男人冷眼剜着她,很是不满。
“就算你借我银子我也还不了啊!”夜颜脱口而出。她受他照顾归照顾,但扯上真金白银又不一样了。她不用隐瞒自己囊中羞涩,但也不是那种随便向人伸手要钱的人。
“你!”男人脸黑的起身,眸光瞪着她,恨不得一把捏死她。
“干嘛呀?”夜颜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没明白他怎么突然起火了。
“走!”懒得再与她多说一句,慕凌苍黑着脸,抓起她手腕就朝门外大步而去——
“唉唉——你慢点!”夜颜一边小跑着一边叫着。
啥意思嘛?她就说了自己没钱而已,又哪里刺激到他了?
本来她就没钱啊,她都不尴尬,他气个毛线!
…
宫里——
华丽的寝宫内,听着小太监的禀报,雍容华贵的女人脸色极其难看。
“那女子真是夜芸的女儿?确定没弄错?”
“回娘娘,千真万确。”
“哼!”魏闵芝突然咬紧了牙,描得精致的美目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旁边的大宫女和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大气都不敢出,只知道她动怒了,却不知道她为何动怒,甚至不敢主动询问。
“你们通通下去!”魏闵芝华袖一甩,冷声喝道。
“是,娘娘。”众宫女和太监纷纷应声退下。
身旁再没他人,魏闵芝身上散发的怒火笼罩着整个华丽的寝宫,那双美目再不是温婉端丽,而是充满了阴毒,“本宫就说伏戾王怎么解了蛊毒,原来是夜芸的女儿救了他!该死的东西,竟敢坏本宫好事,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良久之后,她才收敛住烧心的怒火,对着寝宫外又喝道,“来人,把三公主叫来!”
…
从误闯魂殿到今日,这还是夜颜第一次有机会去京城的大街小巷溜达。
虽然上次她跟诸葛婉儿也去过小酒馆吃喝,可那一次她满心都在算计诸葛婉儿,想把诸葛婉儿骗去魂殿,哪有心思游玩哦。
她知道慕凌苍很喜欢安静,能带她上街一趟真的算是恩赐了。
而他也不像其他达官贵族那么高调的出门,就一辆马车载着他俩,外加一名侍卫装扮的车夫,走在熙攘的街上,虽然人多前行慢,但也方便她看够京城的热闹和繁华。
当然,小羿也去了。外面的热闹对他一个孩子来说,吸引力还是瞒大的,他哪里肯乖乖在魂殿等他们回来。
只不过,他扮成路人小孩,一直在他们马车附近转悠,时不时去围观一下叫卖的摊贩,大多时候还是在帮他们观察附近的情况。
“王爷,你看京城这么多景点,你干嘛整天闷在魂殿里?总窝在一个地方,就跟老母鸡生蛋似的,多没劲儿啊。”夜颜一边看着小窗外面的热闹街景,一边同身后的男人说着话。
“……”男人冷眼跟放暗箭似的瞪着她后背。
“真羡慕能出来晃悠的人!你要是再不带我出来,我感觉我都快发霉了。”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呃……”听到他不满的嗓音,夜颜这才回头看他,耸了耸肩,“我就打个比方而已。”
慕凌苍又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因为出来玩,夜颜心里高兴,也乐得去哄他。于是坐到他身旁,抱着他手臂亲昵无比的笑道,“王爷,你别见怪嘛,人家就是个土包子,都没什么见识的。”
慕凌苍侧目睇着她,“没见识?你不是在梦中见识过神仙么?这见识,本王都自叹不如。”
夜颜不自然的愣了一下。她当然明白,她指的是那些兵器图。
眸子一转,她打哈哈的笑道,“王爷,不就是做个梦嘛,没什么稀奇的。”随即她指着小窗外面转移话题,“你看看,人家叫卖胭脂水粉,小羿这个小屁孩居然跑去凑热闹!
慕凌苍顺着她指的方向淡淡的睇了一眼,随即眸光落在她未施半点脂粉的脸颊上,薄唇抿了抿,突然低沉问道,”喜欢那些吗?“
夜颜想也没想的摇头,”不是太喜欢,以前总用药脂涂在脸上做伪装,对那些涂涂抹抹的东西我都有抵触情绪了。“抬眼望着他冷硬感十足但又俊美非凡的脸,她摸着自己面颊,对他挤眉弄眼,”难道我这样子还需要脂粉?“
慕凌苍忍不住勾起薄唇。
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就收住了罕见的笑意,只是眸中留了些许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这一日游,尽管夜颜没买任何东西,可已经心满意足了。
要知道,她这身体还是诸葛颜的时候,诸葛昌明根本不会让她轻易出府。十一年在诸葛家,她出过大门的次数一只手指头都嫌多。
对原身来说,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很正常的,可对她来讲,跟关在笼子里的动物有何区别?再者,人家也真是把她当动物圈养的,就为了养大后某一天将她宰了。
她知道慕凌苍有自闭倾向,能带着她一起出门转转,真的算难得了。
绕了大半个京城,回到魂殿时,天已经快黑了。
他们刚回房,小羿就找来了,还带着两名侍卫一同来的,三个人每人手中拧着两只大包袱。
”这是?“夜颜好奇的望着他们。这是谁要远行吗?
”夜小姐,这些都是您看中的东西,王爷让我们都替您买下了。“小羿一边带着侍卫把包袱全放在桌上,一边对她解释道。
”啊?!“夜颜惊讶不已。
六只大包袱在桌上堆成了小山,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凳子上的男人。
然而,慕凌苍只是对她抬了抬下巴,”自己看看,可有落下没买到的?“
夜颜此刻的心情真的叫受宠若惊。
最最重要的是,她一路上没下过马车,甚至没指过什么,他们究竟是如何买下这一堆的?
”夜小姐,小的们也不知道您的喜好,还请您过目自行挑拣。“小羿偷笑着,然后对着两名侍卫招了招手,带着他们离开了。
夜颜目送着他们离开,再看看桌上重叠成山的包袱,赶忙上前挨着打开。
包袱里,可谓是品类齐全,这一趟出去但凡她多留意了两眼的,基本上都被买回来了。
有杂货铺的手工小玩意,有女人专用的发簪饰品,其中还有街边小摊卖的烘饼小吃……
这些东西,算不得名贵,但真的是琳琅满目,让她意外之余又忍不住感动。
”王爷,这些……谢谢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讲真的,感动肯定是感动的,但她也不太好意思收下。
”自己拾掇,别弄得满屋子脏乱。“将她的感动收入眸中,慕凌苍板着脸叮嘱道。
夜颜还想再说什么,他已经起了身朝外面走去。
站在桌边,目送着他离开,夜颜哭笑不得。这男人,跑啥跑啊?以为她没看到他耳根泛红?
两辈子,她就没见过这样不会哄女人的男人!
再看着桌上一堆包袱时,她嘴角多了一丝苦涩和无奈。
三公主那样身份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而他却对一个年少时遇见的小丫头情深不忘,可见那个小丫头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有多深。
这些东西,看似是买给她的,其实都是属于她这具原身的。
真不知道某一天他要知道夜芸的女儿已经死掉时,会有多伤心难受?到时,只怕他对她的恨意不比诸葛昌明少……
摸着自己心口,她突然摇了摇头。
这里有些微疼,应该是原身的感知在作怪吧?
她以前不知道他就是那个少年,想着两人身份地位的差距,她也没想过要跟他有真正交往的一天。
如今,知道他和原身有那样的相遇,也知道他心中深深住着一个可爱的小丫头,她更加不敢有任何想法。
唯一让她良心过意得去的是,她把身体给了他,也算是完成了那个小丫头的心愿……
…
晚上,夜颜在房里吃过饭,都准备睡觉了,可慕凌苍还没回房。
问过沈秀兰后,才得知他在后院药池。
她这才想起小羿说过的话,每月初一十五他都会去药池泡澡。尽管他现在身体已经摆脱了蛊毒,可这么多年的坚持却成了习惯,一时是难以戒掉的。
她想着就算先睡下,一会儿说不定也要被他弄醒,还不如去后院陪他数数星星。
今晚的她再到药池,可没有前两次那种热情。人都被她成功扑倒了,她现在就算不勾引他,他也没少‘欺压’她。
到了药池边,还是那个位置,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池中安静的打坐。
她蹲在池边,看着他一副随时像要升天的模样,忍不住打趣,”王爷,你啥时候得道成仙,别忘了带上我啊!“
慕凌苍掀开眸子,冷飕飕的睇向她。
夜颜‘呵呵’直笑。现在压根就不怕他了,大不了他生气甩手走人,她还乐得轻松呢。
见他从池中起身,她以为他生气要走了,所以也没在意。
可慕凌苍这次不是去岸边拿衣物,而是走近她时,突然伸手抓住她胳膊——
”啊!“
夜颜遂不及防的落到池中,吓得直叫。
好在腰间有手臂搂着她,也没让她吃到一口池水。
但是,眼前的场景就有些出乎夜颜的想象了。
她被他拉下池,身子贴在他身上,他上身光裸着,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展现着男人的健硕,而她身上衣裙半湿,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火热的气息。
看着他低下头,那眸底跳跃的灼光,分明就是邪念的开端……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唔唔唔……“她这次可是带着纯洁来欣赏美男沐浴的,可不是来跟他‘打水战’的!
然而,她那点挣扎的气力对慕凌苍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抱着她坐入池中,深吻着她的同时,也快速扒着她身上湿透的衣物……
…
这一场鸳鸯浴,说白了就是夜颜自找的。
等她被他用湿衣裹着抱回卧房的时候,她后悔的力气都没了。
躺在他怀中,泥一样瘫软的她还要被他从头到尾啃,就似一头不知餍足的狼,非要折腾到她喊累哭求他才会偃旗息鼓。
”王爷,宫里出事了!“
就在另一波激情之火刚点燃时,门外传来胡一永浑厚又冷肃的嗓音。
他亲自来禀报,说明事不小。
慕凌苍不得不打住,从身下小女人锁骨上抬起头,冷硬的嗓音即便被他刻意压制,也是沙哑到了极致。
”何事?“
”皇上突染风寒,裕德公公在魂殿外,欲接您进宫一趟。“
这一道消息让慕凌苍不得不放弃身下软得跟泥一样的小女人。
”你且好好休息,本王带小羿去一趟宫里。“起身前,他贴着她耳边低喃叮嘱。
夜颜心中窃笑,可面上不敢露出来,抱着脖子亲了亲他的脸,”希望皇上没事,你也注意安全。“
”嗯。“因为她叮嘱的话语,慕凌苍看她的眸光里更添了一份不舍。
目送着他穿戴整齐离开卧房,夜颜撑着身子坐起,揉着酸痛的大腿根,忍不住嘀咕抱怨,”天天这么干,早晚被他榨干!这家伙,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好的精力!“
就慕凌苍那年纪,冲动气盛也算正常,可他也是真的很疯狂,对她现在的身体来说,是真吃不消。
偏偏他就跟上了瘾一样,不满足不罢休,完全忘了要多体谅她。
回想到之前池中那些羞人的场景,她又一头栽在枕头上,拿被子把脑袋捂住。
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色女,明明不热衷那种事,偏偏还总是被他整得意乱情迷。
这样下去,她还真担心‘日久生情’……
本以为今晚消停了她就能够睡安稳了,可在床上滚了许久,她都感觉不到困意,脑子里总会胡思乱想许多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秀兰的声音突然在门外传来,”夜小姐,您睡下了吗?“
夜颜抬起头,”沈姐,何事呀?“
”夜小姐,三公主来魂殿,说是想见见您。王爷走得急没特别叮嘱,胡将军让人来问您,可愿意见三公主?“
”三公主来了?“夜颜顿时拉长了脸。
这大晚上的,她来做什么?
指名点姓见她,说明她不是来找慕凌苍的。不过呢,肯定是跟慕凌苍有关!
还真是会掐时间,慕凌苍刚走,她就来了!
沉默了片刻,她掀开被子起身,并对门外道,”沈姐,你进来吧,帮我梳个头。“
不可能就这样去见人家,她现在这幅样子,只会让三公主更恨他。
…
厅堂里,夜颜跪在地上。
感受自头顶传来的恨意,她屏着气息,是真的大气都不敢喘。
”你叫何名字?“
”回公主,民女叫小夜。“
”伏戾王在魂殿休养多年,据本宫所知,他这些年并未离开过京城,你是如何与他相识的?“
”……“
对她审问犯人般的姿态,夜颜无法反抗,谁让人家是堂堂的公主呢。
官大一级都能压死人,何况是皇帝的女儿。
只是,对她和慕凌苍的相遇经过,她纠结着该怎么说才适合。
”怎么?难道你与伏戾王相识还有不可说的秘密?“
”这……“她逼迫的口吻让夜颜忍不住皱眉,自己跪在这里已经够憋屈了,还要忍受无理的压迫,好似她不作答就会随时要她命一样。
妈的,就算要查她三代背景,也轮不到这位三公主!
”嗯?“头顶上,祁馨沅似乎没了耐心,轻蔑的声调中多了一丝怒气。
”回公主,有关民女与伏戾王相识的经过,民女不便作答,还请公主海涵。“区区一个公主,既不是慕凌苍的妈,又不是他老婆,有何资格审问她?
就算她和慕凌苍有不清不楚的关系,那也跟这鸡婆公主没关系!
”如果本宫非要问下去呢?“
夜颜抬起头,迎着座上威不可犯的神色,她微微眯起眼。
”公主殿下,恕民女无可奉告。“
”放肆!“候在祁馨沅身侧的惠奶娘厉声喝道,”公主问话,你敢不答?“
瞧着主仆俩霸道的气焰,夜颜反倒收起了卑微姿态,挺直了腰背,倔气的开口,”公主虽贵为金枝玉叶,可民女是伏戾王的人,此处也是伏戾王的地盘,民女的所言所行都受伏戾王管束,没有伏戾王允许,但凡跟伏戾王有关的事,民女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外泄。公主若想知道民女来历,与其在此审问民女,不如当面询问伏戾王。“
不是她不怕死,而是她真受不了被人威胁的感觉。
要是讲理的,大家和和气气说话,要是不讲理,那也别怪她脾气大。
不惹毛她她当孙子都可以,要是惹毛她,别说区区一个公主,皇帝老子她都敢怼!
大不了一死,谁怕谁啊!
祁馨沅似乎也没想到她前一刻还卑微胆怯,后一刻竟敢如此理直气壮说话。精致的容颜上除了尊贵和威严,美目中还多了一丝凌厉。
然而,更让她动怒的是夜颜从地上起身,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被人如此无礼对待,她忍无可忍。
”公主,有何话请等伏戾王回来再说,民女只听从伏戾王差使,其他人恕民女不奉陪!“夜颜背对着她们,捏着小拳头应道。
”你敢藐视本宫?“祁馨沅猛然从座椅上起身。
倒也不是她脾气大,实在是第一次遇见如此不把她放在眼中的人。
而且对方还是个没名没分跟她抢男人的女人!
除了嫉恨她在伏戾王身边外,最主要的是威严被藐视,要是不给她点教训,只怕这一无是处的女人会仗着伏戾王撑腰更加不把她放在眼中!
候在她身旁的惠奶娘见她气得起身,没等她吩咐就朝夜颜冲上去,欲将她抓住重新让她跪下。
”滚开!“
可哪知道她刚碰到夜颜,夜颜奋力将她的手臂挥开。
惠奶娘没想到娇小的她会如此粗鲁,有些遂不及防,差点被她推倒。
稳住身形,她指着夜颜,发福的脸上布满了厉色,双眼瞪大,眼中全是怒火,”你一个无名之辈,竟敢不把三公主放在眼中,你是想死么?“
本来就是她先动手,现在还反过来指骂她,夜颜哪里受得了这种气,还不等她扑上来,先箭步朝她冲了过去。
”滚尼玛的——“
”啊!“
”咚!“
随着她暴戾吼骂,在场的三公主以及厅门口正担心不已的沈秀兰都忍不住尖叫。
当然,叫声最凄惨的还是惠奶娘!
谁也想不到,娇小的她居然把有些发福的惠奶娘给举过了肩膀,甚至把惠奶娘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猛然,甚至让人难以想象。
包括听到声音赶过来的魂殿侍卫,目睹着厅堂里发生的事都有些怔愣,完全理解不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然,夜颜也不好受。
她熟悉摔跤和散打的要领,要是换做以前的身体,别说一个惠奶娘,就是徒手空拳单挑十个大汉那都不在话下。
可现在的身体,那真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过肩摔,心口都像火烧般难受。
不过这个时候,容不得她软弱叫苦,强压住急喘,直起身的她一脸狠色的瞪着被吓到的祁馨沅,”我再说一次,有什么事找伏戾王,别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看着地上吃痛的惠奶娘,祁馨沅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正抬手指着她,“你……”
“公主且慢!”
一道冷肃的嗓音从厅外传来。
见到来人,外面的侍卫肃然起敬,“胡将军!”
祁馨沅朝他冷冷瞪去,“胡一永,此人胆敢冒犯本宫,本宫命你立即将她拿下!”
一身铠甲的胡一永笔挺的踏进厅堂,冷肃的目光看了一眼夜颜,随即对祁馨沅抱拳,“三公主息怒!夜小姐乃王爷恩人,又是王爷请到府中的贵客,若有冒犯三公主的地方,还请三公主宽容大量莫要与她计较。如若三公主有何不满,待王爷回来,三公主可与王爷说明,让王爷发落。”
闻言,祁馨沅脸色全青了,“你、你居然帮着她说话?”
胡一永垂下目光,虽不敢直视她,但气势骁勇冷肃,也有着身为大将军的威严,“三公主,别忘了这是魂殿!”
一句话,犹如刀刃直戳祁馨沅胸口,同时也让震怒中的她恢复了几分清醒。
没错,这是魂殿,不是她的寝宫。
其实,她今日来也不是闹事的,只是对魂殿这个女子太过好奇了,她就想知道这女子究竟有何来历,为何伏戾王会将她留在身边,为何父皇听到她娘的名字那般激动,为何嘉和王一见到她和伏戾王在一起会失去理智……
昨晚御书房里的一幕幕,真是太乱、太无法理解了!
父皇染了风寒,她知道伏戾王被宣进了宫,所以才趁此机会来魂殿欲打探一番。
谁知她问话还没几句,这叫小夜的女子竟突然变脸……
她也没想把事情弄大,毕竟伏戾王要追究起来,她无法交代不说,还容易惹他生厌。
见奶娘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冷声低喝,“奶娘,我们走!”
别说伏戾王面前她嚣张不起来,就这胡一永也是个出了名的硬脾气,今日这份难堪是她注定了的!
目送着她们走出厅堂,夜颜这才开始甩起手臂来,“嘶……”
那奶娘起码有一百三四十斤,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劲儿才把人给摔出去!
沈秀兰见她抽冷气难受,赶紧上前询问,“夜小姐,您可有伤到哪里?”
方才那一幕太过惊人,她真是被吓到目瞪口呆。
夜颜咧开嘴角正准备对她摇头示意不用担心她,“我……”
可她脑袋刚一晃,一阵眩晕感猛然袭上脑门。
一句完整的话都来不及说,她两眼翻动朝沈秀兰身上倒去。
“夜小姐!”
“夜小姐!”
沈秀兰忙用力抱住她。
就连一身盔甲浑身散发着骁勇气息的胡一永都被她吓得惊呼出声。
三公主不知这位夜小姐的来历,可他是知道的。
王爷把她的来及以及皇上赐婚的事都如数向他说过了。
他也不敢上去碰夜颜,只能沉声对沈秀兰吩咐,“快送夜小姐回房,我这就派人去宫里禀报王爷!”
…
床边,一大一小守着床上的女人。
比起慕凌苍满身阴沉冷冽的气息,小羿眼中反而带着一丝喜色,“王爷,夜小姐也是因祸得福,您就别生气了。”
看着床上还陷入昏迷中的女儿,慕凌苍怒归怒,冷眸中也有着小羿窥见不到的柔色。
“本王试着替她打通经脉,可她身子太薄弱,几次都不得而行。没想到,她竟自行催通了经脉,想来也让人颇感欣慰。”
“呵呵……”小羿忍不住笑出了声,“王爷,夜小姐骨脉清奇,诸葛昌明许是早就知晓这一点,所以才趁她年幼封锁了她经脉。如今夜小姐经脉尽通,若好生磨炼,假以时日,就算称霸江湖也是极有可能的。”
“你以为这是好事?”慕凌苍冷冷的斜了他一眼,“就她这实难安分的性子,真有那么一天,也不知道会惹下多少乱子。”
“王爷,大不了您给夜小姐收拾点烂摊子,这应该难不住您的。”小羿掩着嘴打趣道。
“贫嘴!”慕凌苍甩了一记凌厉的眼神给他。
“呵呵!”因为感觉不到他身上有动怒的气息,小羿笑着拔腿往外跑,“王爷,小的去给夜小姐煎药了——”
瞪着他飞溜出去,直到人没影了,慕凌苍才收回视线。
床上的女人虽然安静的睡着,这那两道柳眉一直蹙着,睡得并不安稳。
他抬起手,指腹轻刮着她的眉心,心口隐隐沉闷。
她可是又梦到回那个地方了……
…
这一觉,夜颜足足睡了两天两夜。
当然,她自己并不知道,睁开眼看到外面天色漆黑,还以为只是晕迷了一会儿呢。
“嘶……卧槽……”
刚一动,浑身就像骨折般,痛得她咬牙切齿。
床头边点着烛火,慕凌苍正看书打发时间,听到她吃痛的声音,当即放下手中书册,一记冷眼甩过去的同时,抬手将她压住。
“别乱动!”
“哎哟!”夜颜脸都痛扭曲了,龇牙咧嘴望着他,可怜中又带着几分抱怨,“王爷,你是不是趁我晕迷的时候打了我?”
“……”男人的脸一点点变黑。
“对了,你何时回来的?皇上的病情如何了?”夜颜主动问道,想以说话的方式来转移身上疼痛的感觉。
“两天前回来的。”
“呃?”闻言,夜颜先是一怔,随即眸子瞪大,一脸的不置信,“我、我晕了两天?不会吧!”
她这是有多脆弱,打个架而已,居然能晕迷两天!
慕凌苍没再说话,起身去了桌边,将温在热水中的药碗端到床边。
见状,夜颜很自觉的想起身,但她的动作还是没他的快。
只见他坐上床头,单手将她上半身托了起来。
躺在他臂弯里,夜颜抬头望着他冷峻十足的脸,“你让沈姐来帮我就可以了。”
拜托,又不是她求着要他照顾,摆一副冷脸给谁看啊?
慕凌苍瞪了她一记,将散发着热气的药汁送到她唇边。
夜颜抿了抿唇,还是顺从的喝了起来。
对这种又臭又苦的药,她前几日生病的时候就已经尝够了,这会儿喝得也还算利落,咕咕几口就咽进了肚中。
许是喝得太猛的缘故,她全身热腾腾的,脑门上也溢出了细汗。
男人将空碗放在身侧,从枕下拿出一张丝绢给她擦拭起来。
那动作算不上温柔,加上他没有表情的脸,就好似有人逼着他做事一样。
夜颜愣着都不敢动。
她不是不感动他的体贴,而是一看到他那冷冰冰的脸,她就是感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有那么一种错觉,担心他随时会将她拍飞出去。
“王爷,你不怪我吗?”她没忘记三公主来魂殿的事,当时她是耍了脾气,可现在面对他,她心里还是有些虚。
总之,都是因为她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所以没法判断他是否会生气。
慕凌苍垂眸盯着她,“知道做错了?”
夜颜‘嗯’着低下头,“我知道三公主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对我有敌意。我以后不会再见她,免得一时冲动又给你增添麻烦。”
她很诚恳的解释和致歉,可是听她说完话的男人非但没满意,身上突然散发出寒气,连搂着她的手臂都猛然收紧,好似恨不得捏死她。
“本王与她之间清清白白!”
夜颜忍着他手臂传来的力道,抬起下巴,认真看着他脸上的怒火,“我知道你跟她是清白的,可是人家不这样想啊。你身边的人非富即贵,而我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以后你别拿我出去挡这些桃花,行吗?我不仅对付不了她们,甚至没任何立场去跟她们争斗。”
这一次是公主,下一次不知道又会是谁把她当情敌。
这男人哪怕深居简出也避不开满京城的桃花。
慕凌苍眯紧了眸子,眸光如刀般剜着她认真的小脸,“你不在乎本王?”
夜颜本以为这种事可以好好商量,哪知道他蹦些无关紧要的话出来。
黑线顺着额头往下掉,因为身体虚弱,假笑起来就跟哭一样,“王爷,你这问题和我说的话是两回事,咱们能不能别混成一团?”
她是身体不好,不是脑子不好。
相反的,她脑子好得很,才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呢!
眼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那勒着她腰身的手臂也越收越紧,她闷痛着赶紧服软,“唉唉……你别这样!我在乎、在乎着呢!我现在什么都指望着你呢,怎么可能不在乎你?正是因为在乎,所以我才不想给你多添麻烦啊!”
说完这些话,她眼眶都红了。
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他刚才有一瞬间真的太用力了,感觉自己说慢点都会被他勒成两段一样。
触及到她眼眶里的湿润,慕凌苍这才松了几分力道。
夜颜在他臂弯中蜷缩着,难受到都不想再跟他说话。
要是有跟绳子在房梁上,她真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挂上去。
他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这男人真的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如果换成她以前,早就把他打趴在地上唱征服了!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慕凌苍这才将她脑袋放回枕头上。
夜颜开始闭着眼装死,再不想跟他说一句话。
而男人也没逼她说话的意思,替她掖好被角,在她头顶沉声道,“这几日最好卧床休养,待筋骨疼痛减缓方可起来。”
夜颜好奇的掀开眼皮,皱眉问道,“为何会这样?我不过就动了一下手而已,怎么会变得浑身酸痛?”
这种痛跟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时不同,她很清楚的感觉到筋骨痉挛,像被拆了重新组装似的,骨节稍微活动都很难受。
“你经脉已通,只是封闭过久,你还无法适应罢了。”
“啊?”
“多几日便会好转,不用太在意。”
“呃……”
听着他的话,夜颜惊讶得目瞪口呆。
难怪她有一种皮下组织受伤严重的感觉……
只是……
“呜呜呜……好痛啊……”也许是因为惊喜,她突然控制不了情绪,张嘴嚎叫了起来。
男人眼角狠狠一抽。
要不是知道她并非装的,真想给她屁股上来一巴掌!
从袖中摸出一只小瓶,取开瓶塞倒了一枚黑色药丸放在她嘴里。
夜颜抿了抿,红红的眼眶里闪过一丝惊疑。
这药怎么像他给她吃的避孕药?
就是每次他们做了以后,他会用嘴渡给她吃的那种,这味道她不会弄错的。
不过她还是顺着口水咽了下去。
“你这药功效还挺全面的。”既能避孕,还能止痛,真不知道他是哪里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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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包子嗷嗷待哺的小眼神,乔薇讲不出一个拒绝的字来。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不就是当个娘吗?她还能当不好了?
养包子,发家致富。
不为恶,不圣母,人敬我,我敬人,人犯我,虽远必诛。
杏林春暖,侯门弃女也能走出个锦绣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