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是她做的。”
盛嘉南语气很轻,唐言蹊浑身一僵,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眼帘垂下,沉默着,许久吐出三个字:“我知道。”
“你知道?”
盛嘉南想过无数种唐言蹊可能有的反应,她可能会震惊,也可能像周承泽那样会生气愤怒,或者不相信,可他从来没想过,眼前的人可以这么冷静,这么平淡的吐出三个字。
唐言蹊平缓的抬起眼帘,她的双眸依旧如钻石般清透见底:“我是当事人,那辆车向我撞过来的时候,是无意还是有意,我自己怎么会不清楚?以那样的车速,明显是冲着要我命来的,只是我运气比较好。”
唐言蹊把盛嘉南覆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拿了下来,微笑:“早法国养伤的时候,我不止一次梦见过那个画面,我性格或许不好,但还不至于得罪谁得罪到想要我命的地步,说句不好听,想要我命的人,我能想到的只有两个,你母亲,和沈瑶。”
盛嘉南薄唇紧抿,静静的听着她说下去。
“后来季言告诉我,他查了,但是有人在阻挠这件事,他没有能查到什么,甚至这件事在B市已经被磨平了,根本就没有人知道那天在公墓脚下,出了一台车祸。”
唐言蹊的脸上渐渐浮现出讥讽的冷笑:“能有本事做出这样的事还抹平痕迹,还对我恨之入骨的人,只要你妈妈,当然,我也曾怀疑过,可能是沈瑶,而沈季言作为沈瑶的堂哥,护着他的妹妹,所以没有告诉我实情,但是后来我推翻了这个结论。”
“为什么?你那么相信他?”
唐言蹊眼神清澈而笃定,静静的看着盛嘉南:“我不是相信他,我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季言看似温润,但实际上他的性格很冷,冷到他根本不关心这个世界,他在意的人就那么几个,除此之外,哪怕和他再有关系,他也毫不在意。”
盛嘉南没再吭声,心里却是赞同唐言蹊的话的,毕竟他和沈季言也不是毫无交情。
盛嘉南对旁人漠不关心,是因为他骨子里的高傲和从小就站在至高地位的习惯,但沈季言不是,他是真的不关心任何和他没有关系的人和事,而至于如何定于这个“关系”还要他自己说了算。
显然,在沈季言的眼睛里,沈瑶和他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唐言蹊接着说道:“了解了他的为人,我也就相信他对我说的话,他如果没有维护沈瑶,那就是他真的什么也没有查到,沈季言不是等闲之辈,他居然一点儿也查不到,那这种事情,在B市,谁有那么大的能力把它隐藏得那么好?只有一个。”
唐言蹊的眼睛依旧静静的看着盛嘉南,可盛嘉南却不敢和她对视。
她都知道,虽然她可能没什么证据,但是这一切她都知道,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曾经要害死她,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那样一副残忍的嘴脸,她都知道,饶是如此,她居然还回到了自己身边,这个女人是有多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