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尹一句例行问话说完,才记起沐染霜因为神医的身份,又深得皇帝宠爱,特别允许她可以见官不跪,又慌忙改口道:“堂下之人,还不报上姓名?”
之前他不知道沐染霜的身份,强迫她跪在地上,这时候一回想起来,京兆尹的冷汗流淌地更快了。
沐染霜对这种小角色不感兴趣,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首先开口。
“民女沐染霜,被人诬陷杀害赵侍郎之子,民女冤枉,还请大人明察,还民女一个公道!”沐染霜在语气里带上一丝愤怒,听上去就让人觉得她十分委屈。
京兆尹擅抖着手擦了一把冷汗,向其余之人问道:“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她说谎!”钱途见问,大声说道:“大人,你们不要被她骗了,她就是杀害赵兄的真凶,这是我们亲眼所见!”
他急切转头,向那些‘证人’寻求支持:“你们也是亲眼看到的,没错吧!”
那苗疆女子和一众‘证人’纷纷点头,说道:“大人明鉴,确实是这样。就是这个女人杀了赵公子!”
沐染霜有些奇怪,钱途会死咬着不放,她能够理解,没有她这个替罪羊,钱途就是杀人凶手,要被砍头。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被砍头,所以钱途会拼命逃脱罪名。
但是其他人的态度就比较可疑了。这些证人,一开始是实话实说的,后来改口,是受了京兆尹的威逼利诱。
可是要说起威逼利诱,萧绝痕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他既然出手了,这些人应该抛弃京兆尹转而投向萧绝痕才对。
可是他们现在,却依旧保持着上一次的口供。
而那苗疆女子的行为也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她能事先认出自己,就说明她早就注意到了自己,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计划。
但是这苗疆女子,以及她身后的神秘人,神秘组织,又和萧绝痕有关系。萧绝痕是不可能现在就要她死的,她是萧绝痕用来钓皇帝这条大鱼的鱼饵。
萧绝痕要她活着,神秘人却要她死?这是他们内部吵起来了吗?
沐染霜将思绪稍稍拉回来,专注于眼前这场审问。
“沐染霜,这么多人证明,亲眼看到你杀人,你还有什么话说?”京兆尹为了儿子的命,也是拼了,他心里还有侥幸,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沐染霜的清白,照律例,沐染霜就得伏法。
虽然听闻皇上对她宠爱有加,但是皇上再怎么说也不能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公然蔑视律法,只为救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
京兆尹自己打气,在心中暗道:“这沐神医再得皇上的欢心,也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就算杀了她,最多被责罚,总之还是保住儿子再说。”
沐染霜大声道:“民女不知道为什么众人要如此陷害于我,但是民女可以对天发誓,绝无此事!”
她适当地看向萧绝痕,只见萧绝痕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钱大人,且慢。”萧绝痕开口说道:“我这里有些东西,还请大人过目,希望能对案子有帮助。”
萧绝痕举起手一挥,很快,一个侍卫捧着一个托盘上来。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缓步走到侍卫面前,将一枚光洁的玉佩取出来。京兆尹和钱公子一看到这块玉佩,脸色顿时苍白了三分。
之间萧绝痕举着玉佩,说道:“这玉佩是本王找到的,经仵作对比,这玉佩上的血迹手指印,与赵公子的手完全一致。”
他说一句,京兆尹和钱公子的颜色就难看一分,却看到萧绝痕拿着玉佩,直直地走到钱途面前,将手中的玉佩展示给钱途面前:“不知钱公子是否认得这玉佩?”
“不认识!”钱途一口否定,视线却不敢留停在玉佩上,怎么看怎么心虚。
萧绝痕却步步紧逼,翻看着那枚玉佩:“这就奇怪了,钱公子没见这块玉佩,这玉佩上面却刻着钱公子的名字。”
“不,不是……”钱途惊恐地盯着玉佩,这玉佩他已经让人处理掉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钱途心中一阵恐惧:“二皇子饶命,真的不是草民!这玉佩,这玉佩是我之前丢的,连丢在哪里都记不起来,原本是落在了含烟楼。”
萧绝痕笑道:“钱公子果然料事如神,本王还没说这玉佩是从哪里得到的,钱公子就一语道破是在含烟楼,未卜先知,真乃神人。”
钱途面色一僵,干巴巴地笑道:“草,草民是猜的。”
萧绝痕收起笑容,板起脸,喝道:“大胆狂徒,事到如今还不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