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下来了,从3楼到2楼又到一楼,“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病房里,保姆听见了“砰”的一声巨响。
她探头一望,看见林彦深的手机在地板上炸裂开来,屏幕碎裂的玻璃落得到处都是,被灯光照耀着,折射出冰冷尖锐的光亮。
“二少!”保姆惊慌失措地跑出来。
林彦深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地板上的手机,两眼通红,额角爆出了青筋,一跳一跳地颤抖。
“二少!”保姆慌了,赶紧跑过去想要收拾地上的狼藉,“您,您这是怎么了?”
平时她仗着资格老,都叫他“彦深”,也从来不用“您”来称呼,现在她怕了,不自觉用上了尊称。
“走开!”林彦深这时才意识到还有旁观者,他怒吼起来,“马上出去!”
保姆不敢再收拾地上的碎片了,她心肝都吓得在颤——这辈子都没见过二少发这么大的脾气。
保姆慌慌张张地退出病房,还体贴地将房门牢牢关紧。
一到医院走廊上,保姆就掏出手机给高君如打电话。
“喂?”高君如的声音四平八稳,好像泰山倒塌都影响不了她。
“夫人!不好了!”保姆忙道,“二少在病房发脾气呢!也不知道谁惹到他,他气得把手机都砸了!那模样,实在吓人!”
“砸手机?”高君如问,“到底怎么回事?谁给他打电话了?”
“没有人给他打电话。”保姆说:“二少拨了个电话出去,但是对方好像没接。然后他就发脾气了。手机都摔成几瓣,屏幕都碎成渣渣了!”
“他打电话没人接,然后就发脾气?”高君如不仅不担忧,反而笑了起来,“好事啊。”
保姆听不懂了,结巴了一下,“好……好事?”
“好事。”高君如笑了一声,“不联系了才好。彦深这人骄傲的很,那丫头敢这样对他,他不会再上赶着缠她了。”
“啊?”保姆听得一头雾水,想多问几句又不敢。
“你多盯着点,少爷那边有什么动静,要第一时间跟我说。”高君如吩咐道。
挂断电话,高君如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兀自笑了起来,她越想越高兴,最后笑出了声。
沈唯也太好对付了吧,几句威胁的话就把她吓破了胆,连彦深的电话都不敢接了!
助理一直在旁边,高君如和保姆的话他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大致知道高君如为什么要笑,于是也笑道,“沈唯还算识趣,是个聪明人。”
高君如微微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知道这样才能自保。”
高君如把蒋岑推荐张碧落的事情说了一遍,问助理,“这件事,你觉得怎么样?”
助理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张家是做化工的,跟我们林氏的产业没有任何互补性。而且,张家的门第也稍微差了点……”
高君如有些意外地看了助理一眼,“梁从文,你倒是很理性。不过,我觉得这个张碧落还算合适。”
“张碧落容貌过人?”助理梁从文马上猜到了。
高君如点点头,“容貌倒是其次,张碧落是国际象棋高手,得过世界冠军。就这一点,很多名媛淑女就比不上了。”
梁从文肃然起敬,“能得世界冠军,证明这女孩智商够高,心思够缜密,也能耐得住性子吃得了苦。”
“那当然。”高君如说:“各行各业,能站到金字塔尖的人,都是人中龙凤。她的家世也拿得出手,综合看起来,得分还是很高的。”
梁从文赞同道,“夫人一向善于识人,如果您觉得她不错,可以制造机会让二少多跟她相处。”
“嗯。这件事你安排一下吧。”高君如有些累了,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你做事,我是放心的。”
梁从文温柔一笑,看到高君如懒懒靠在椅背上,轻声道,“夫人累了吧?我帮您按摩按摩肩颈?”
“好啊。”高君如点点头,“脖子多捏捏,今天有些酸痛。”
“好的。”梁从文伸出手,慢慢揉捏高君如的肩膀。
中央空调温度调的很高,在办公室里,高君如只穿了一件米色真丝上衣,上衣质地很好,手指触上去,有冰凉温润的感觉。
梁从文站在高君如背后,手从她的肩膀缓缓揉捏,最后轻柔地移到她的脖子上。
作为一个48岁的女人,高君如保养得非常好。脖子白皙纤细,从背后看去宛如少女。
梁从文额角沁出了一点点薄汗,他不动声色地深呼吸一下,才开始沿着颈椎两侧开始按摩。
高君如的脖子确实有些僵硬,右侧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结节,梁从文慢慢揉着那个结节,听见高君如舒服地低叹了一声,“哎,就是这里,从文,你给我多按按。”
“好的,夫人。”梁从文感受着手心滑腻的肌肤,额角的汗出得更急了一些。
心神不宁,他下手略重了些,引来高君如一声痛呼,“哎呀,好痛,你轻一点。”
她嗔怪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喘息,梁从文的手臂上,瞬间起了一片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他闭闭眼,稳稳心神,“好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