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劝诫

  艾斯咧嘴一笑，“那他打算让我们下一趟就回归海之女神的怀抱？”

    最开始的水手无奈叹气，“算了，到时候再说，你呢？”他好奇的道，“还是打算直接在海上找艘船？”

    艾斯挠挠脑袋，睁圆的猫眼显得很无辜，“啊，是啊，我不能上陆地的。”

    另一个水手奇怪的道，“艾斯，听说你这些年一直在换船？你运气真好，小心换到海盗船上！”

    艾斯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笑的更加灿烂，“啊，我运气好嘛~”

    ***

    转眼间，艾斯已经离家出走三年了。

    说实话，这么长时间的离家出走并且还成功了的记录，在揍敌客家漫长的族史里还真是罕见~

    当初艾斯跑到港口溜上船后就再也没有上过陆地，每次遇到其他船只后他就立刻想办法换船，也正是因为如此不规律的转向和频繁的更换海域，让远在揍敌客家族城堡里的席巴气的火冒三丈却没处撒。

    桀诺和马哈倒是经常坐在一起喝茶笑眯眯的看着席巴发飙，一边凉凉的说哎呀伊尔迷真是才华出众创下揍敌客家族历史新纪录呀~

    刺激一番席巴后，末了，还拍拍席巴的肩膀，来一句，“真不愧是你教的好儿子……”

    砰！！席巴牌火药桶再次爆炸。

    不过幸好家里还有第二个孩子转移注意力，这个孩子就是在伊尔迷离家出走后出生的，糜稽·揍敌客。

    但很可惜，糜稽的资质远远无法和伊尔迷相比，这就导致了席巴的火气越积越多，看到自家二儿时态度也较为冷硬，糜稽本身资质就不好，这样一来实力甚至不如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伊尔迷。

    席巴觉得异常忧伤。

    不过拜艾斯所赐，揍敌客家的势力扩张异常诡异，整片约路比安大陆的港口，不，不应该说是港口，只要是个渔村可以下船的地方，都有揍敌客家的人在！

    闹的猎人协会以为揍敌客准备改行，不干杀手干海上运输了。

    不得已，马哈专门去和尼特罗交涉了一番，退让了一些利益后换来了猎人协会海上的情报权。

    可就算如此，每次他们即将抓到逃家的伊尔迷时，这小子就好像闻到腥了的猫一样，灵巧的先行转船了。

    伊尔迷从不上岸，又随时转换船只和线路，最初这让揍敌客们都非常心忧——当然，这一家子都没表现出来。

    毕竟，一望无际的大海上除了商船外，还潜伏着黑暗和危险，海盗，掠私船，深海魔兽，以及海上那变幻莫测的气候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一个七岁的孩子死亡。

    第一年揍敌客们挺担心。

    结果在新年之际他们收到了远在北冰洋和鲸鱼遨游的伊尔迷送来的礼物——用只出产在北冰深海下的梦海斯冰石雕刻而成的全家福。

    当然，他没见过糜稽，就单独给糜稽送了一只雪原狐幼崽。

    ——收到礼物时席巴虽然面无表情，但基裘发誓她在自家闷骚丈夫的眼里看到了一抹赞赏和骄傲。

    第二年揍敌客们不担心了，他们笑呵呵的看着各地港口送上的关于艾斯的情报，席巴的脸也不那么僵硬了。

    不过第三年……当看到情报上说，莫特拉海域里势力最大的海盗头子扬言要将伊尔迷收入门墙，继承他海盗头子的位置后……

    席巴掀桌而起！

    伊尔迷是揍敌客家的孩子！！

    伊尔迷未来的唯一职业就只有杀手！也只能是杀手！

    谁都不能跟他抢！！！

    于是他决定发飙了。

    ***

    艾斯打了个哈欠，这次他辗转收到消息，家里好像布置了一个重特大陷阱等着抓他回家，他有些苦恼，说实话，他对杀手这个职业是敬谢不敏的，毫无疑问，无论前世今生，他波特卡斯·D·艾斯，好吧，现在是伊尔迷·揍敌客都是一位强者，但强者不代表就喜欢杀人，杀人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以杀手作为职业，成天怎么想着杀人赚钱……啧啧，真是无聊。

    当然，这话他绝对不会在席巴面前说的，虽然他对父亲这个词有些感冒，但这辈子的父亲对他还是挺好的。

    那么……问题来了，他到底要不要回去呢？

    就他本心来说，还是在海上飘着舒服，可……揍敌客毕竟是他这辈子的家，艾斯非常珍惜这一世的亲人，所以在犹豫了好几个月后，他还是决定回家。

    当然，回家也是有技巧的。

    作为一位伟大的海贼，去海军本部做客不稀奇，但绝对不是被抓进去的，一定要自己摸进去的才行。

    所以回家没问题，但一定要自己摸回家，绝对绝对不能被抓回家！

    想到这里，艾斯露出一个灿烂的，但这些许兴奋的笑容，啧啧，果然，与人斗，其乐无穷呀~

    ***

    艾斯搭乘的这艘船是一搜普通的商船，他之前从海盗船上下来躲避揍敌客的追捕，飘着一个小舢板被这艘商船救起，不过小气的老板虽然秉承着海上的规则将人救起来了，却要求艾斯在船上做白工，至于食宿……就只有甲板和馒头而已。

    艾斯不以为意，他只需要一个暂时的栖身之地而已，至于待遇……重监狱和揍敌客的刑讯室都过来了，其他的无所谓。

    这艘船的目的地是约路比安大陆南边沿海城市别克，别克附近的海域是南海较大的天然捕鱼场，船长这次去别克是抱着捡便宜的想法去捞些珍惜鱼种，好贩卖到奇美拉大陆赚钱，而对于艾斯来说，别克也是一个绝好的上岸地点。

    因为别克……是猎人协会在约路比安大陆南方的最大据点，在这里盘踞的人是协会十二支中的子鼠帕里斯通。

    一位虚伪而伪善的人。

    揍敌客家族和尼特罗的私交关系很好，如果是尼特罗的人，艾斯可不敢随便上岸，但如果是帕里斯通……这种人虽然让人恶心，在某种方面来说却更可靠。

    只要……有利益。

    “尖齿鱼很聪明，我们下海表示没有攻击意图，这样他们就不会攻击我们。”为了保险起见，他加了一句，“别碰着木筏，就这样漂在海里。”

    这是一种示弱的方式，如果船不坚固，这样泡在海里一脸无害的行为就是一种妥协。

    艾斯坚定的摇头，他干脆的道，“我不会游泳，漂不起来，先生。”

    约普特尔呆住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游泳。”

    约普特尔觉得这是他听过的最有趣的冷笑话了，没有之一。

    “你说你不会游泳！？”

    艾斯点头。

    “你在开玩笑吗？！”

    艾斯挠头，“没有，约普特尔先生，我的确不会游泳。”

    约普特尔看着即将到达他们面前的鱼群，艰难的道，“那你是怎么在海上漂的？”

    艾斯一脸理所当然，“有木筏呀！！”

    约普特尔深吸一口气防止自己晕过去，想想男孩一路的照顾，他艰难的道，“过来，我抱着你。”

    艾斯反驳，“先生，你身体不好，泡在海里会让好不容易开始愈合的伤口再度化脓的。”

    约普特尔气急败坏的道，“如果我们再不下海，我们就会成渣滓的！！！”

    艾斯不明所以，约普特尔只好解释了几句，在听完后艾斯了然，“你是说如果不示弱这群鱼会攻击我们？！”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但如果下海一点事都不会有，快点下海！我带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艾斯坚定的摇头，“对你身体不好。”

    他歪着脑袋看着前方不断跳跃的鱼群，突然咧嘴一笑，那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甚至有种闪闪发光的感觉，他黑色的眼睛太过明亮，宛如炙热的火焰在燃烧似的，不仅在燃烧着自己，甚至连周围的海水都在沸腾！

    男孩静静的站立在木筏前方，双手插在破烂短裤里，一身红色的短衫早已污浊不堪，可被他挡在身后的约普特尔竟说不出话来，那气势太过凛冽，那眉宇是如此飞扬，那神色竟无比骄傲，那语气淡漠强大。

    艾斯语气淡淡，“这群鱼……他们不会过来的。”

    仿佛说出就是真理，那理所当然的态度让约普特尔心中一禀，他好像突然发现眼前这个自称漂泊在海上的阳光男孩并不简单。

    男孩脚下发力，木筏好似箭一般冲出去，目标竟直指冲过来的鱼群！

    莫名的，约普特尔觉得面对这样的男孩，那群鱼必定会绕道！

    下一秒，宛若苍天一剑劈开大海，赤红色的鱼群在艾斯面前一分为二！

    周围的海浪在跳跃着，沸腾着，翻滚着，溅起高高的浪花！碧蓝色的海水里无数赤红色的尖齿鱼穿梭着，红如血，碧如天！

    血天之间，男孩突然大笑，那笑声豪迈狂放，眼前的血海滔天都化作了一个笑话，在男孩面前虚弱的不堪一击，男孩伸手，仿佛要碰触什么，又仿佛在怀念着什么，随即男孩就无奈的摇摇头，笑声止歇，云淡风轻，一派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