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亲耳听到这么美妙的原生态声音,没有修饰,没有技巧,却极有感染力。
已经下台的她被同学重新拉回到台上,面对台下热情的同学,她只好又唱了一首。
从此,只要有什么晚会,或者文艺活动,就少不了她了。她在班里唱,在系里唱,在学校的重大活动中唱。她唱歌只是娱乐自己,这么频繁地参加活动,她有些厌烦。那时她一心只想念好书,没想别的。甚至有人找到她,想打造包装她,她不为所动。
毕业了,为了生活与工作,很久没有歌唱了。KTV这样的场合她不愿意去,更不愿在那唱。
在如此空旷的山谷中歌唱,面对心爱的男人,正是歌唱的好时机。
“春水哥,你听说过荆棘鸟吗?”
“荆棘鸟?”春水没听过。
“荆棘鸟是南美洲的一种鸟,十分的奇特。它一生只唱一次歌,歌声美丽动听,胜过天音。”
“一生只唱一次歌?那它在什么时候唱呢?”
“它从离开巢穴开始,便执着地寻找荆棘树。当它终于如愿以偿,就把自己娇小的身体扎进一株最长、最尖的荆棘上,和着血和泪放声歌唱。一曲终了,荆棘鸟终于气竭命陨,以身殉歌。”
“这真够悲壮!”
“是呢,正因为悲壮,它的声音才凄美动人、婉转如霞。”
她刚才说要唱歌,又突然说起荆棘鸟的故事来,春水听得有些沉重。他明白她的意思。
“真是奇特的鸟,但它在南美洲。这里,有可爱的百灵鸟。”春水转移话题,让她赶快开唱。
她唱道:“哎!哥哥哟,你的歌声像天神弹出的琴音,那么美妙,那么动听,一声声迷住了我的心。
哎!哥哥哟,我的心像龙潭里闪亮的宝珠,今天交给了哥哥,哥哥要时时紧贴在胸膛,江水流来又流去,让它把我的歌声,送到你身旁。
哎!哥哥哟,江水流去又流来,成群的鱼都游到岸边听我倾诉,不知哥哥可听到我的声声歌唱。人家都说狗儿最懂得情谊,但比不上你对我的真情,为了妹妹,天崩地裂你也不会动摇。”
她唱得深情款款,明亮清澈的声音飘扬在山谷的上空,如袅袅的烟雾,一丝一丝地向外传去。这时,周围群山中所有的声音都沉寂了,鸟儿虫儿安静了,走兽服贴了,它们正躲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静静地听着这天籁。
这个场景是春水人生中经常回味场景之一。他光着身体坐在毡子上,双手抱膝,微微抬头,看着像春姑娘一般充满朝气的她放声歌唱。这原本就是属于她的歌,听着听着,她与歌已经奇妙地结合在一起,她似乎能随着高音飞翔,能伴着低音沉降,能踏着歌声飞奔。
这时候的观看欣赏与欲望无关。原本以为,一男一女,光着身体相对,是丢人龌龊的事。可一旦脱光了相对了欣赏了,一切变得自然起来。
不但自然,而且是解放与自由。
欲望往往与压抑压力压制相关。现代人在快节奏的生活中,忙事业忙挣钱忙养家糊口,内心已失去宁静从容,欲望趁机滋生生长。有些人不断通过猎艳,变换性伴,来达到挥发压力,达到某种平衡的手段。否则,许多人会变疯了。
在这个有稍许月光的山间之夜,宁静并美好着,压力渐行渐远,他们如刚出生的孩子刚被上帝造出的亚当夏娃,唱歌抒情,欢笑畅怀。
春水不断地鼓掌。他从来没有听过她的歌声,也没有听她提起过会唱歌。
她唱完了,春水心中的情愫又多了几分。
她要他也来一首。
春水说他就免了,要是真唱的话真把狼招来了。
月上中天,周围变得明亮起来。
她走出帐篷,立在平旷的空地上,身上披满了月光,疑似月亮女神。
她对春水说:“你知道我现在站立的位置在这个阴阳太极图中属于哪个方位吗?”
春水看了看说:“大概在北边吧?”
“是的,这个位置属于八卦中的‘坎’位。”
“怎么说?”
“坎卦属于水,人们不是说女人是谁做的吗?所以我找到这个卦位来了。”
“那男人是泥做的,在哪个卦位呢?”
“男人是山,属于艮卦,在东北位置,也就是我的左手边上。过来,你站在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