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能是有点晕车,一会就好了。”乔世初的声音冷淡,她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面对一个随意玩弄自己感情的男人,还是自己真的动心了的对象,她究竟该怎样做才算识大体?
乔世初想不出答案,在感情上笨拙如她,扯个慌,不要再和对方继续有牵扯,已是她能做到的最理智的事了。
“要不要停车休息一下?”严爵关切的问道,毕竟乔世初刚出院,而且又是溺水又是被掐住脖子的,严爵担心的很。
“不用了,快点回鹿江吧,我只想好好睡一觉。”乔世初把头靠在车窗,流着泪,轻声回应。
见乔世初的状态这么差,严爵只当是她身体还没有恢复所以很疲劳,他并没有往多了想,或者说,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刚那么深那么重的伤害了已经完全对他动了心的乔世初。
到了严爵家,乔世初默默下了车,推门就上了二楼自己原来的房间,就连秋姨和她打招呼,她都没有听见。
现在整个世界,对他来讲就如同一处被冰雪覆盖的山谷,氧气稀薄而寒冷,每一丝空气都如针如芒一般刺进自己的心上,她眼前只有茫茫白雪,而她的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山风,无休无止。
关上房门,躺在床上,乔世初终于可以放任自己的泪水带着自己的痛苦和耻辱肆无忌惮的倾泻而出了。
哭着哭着,虚弱而疲惫的乔世初睡了过去。
当乔世初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严爵正坐在床边。
“做噩梦了吗?满脸都是泪水。”严爵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乔世初的脸。
乔世初下意识的躲开了严爵的手,本能的反驳着严爵,但是,实际上她的大脑里却没有想到任何合适的理由,于是只是很尴尬的重复着“没有,没有。”
严爵蹙眉思索了一下,温柔却严厉的问道:“乔世初,你在和我闹什么别扭?”
“没有。”乔世初把头转向严爵的反方向,一副拒绝与严爵沟通的架势。
“你说不说?”严爵俯身看向乔世初的脸,眼神迷蒙,说不出的诱惑。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对我了?”乔世初蒙上被子,突然哭了出来,满满的委屈也终于得以流露出来了。
“我……怎么了?”乔世初一声哭喊,严爵整个人都懵住了。
“我求求你,不要再挑逗我的心了,你又不喜欢我,还要玩弄我,你怎么这么坏?”
乔世初几乎是哭着说完的这些话,她看到严爵居然还一脸的无辜,羞耻心爆发的乔世初狠狠甩了严爵一巴掌,便赤足跑进了外面的风雨中。
狂风暴雨中,乔世初一边跑着,一边想着严爵对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
她恨严爵坏,明明不喜欢自己,还偏偏要来诱惑自己;她更恨自己笨,轻易就被一个男人拨动了心弦,还是被一个自己明明早就体会过他的狡诈和狠心的男人。
跑累了的乔世初坐在路边,任风雨蹂躏着自己,而她的哭声也从轻声啜泣慢慢转变成嚎啕大哭,因为他发现,离开了只会欺负自己、玩弄自己的严爵,自己居然无处可去!
孤儿院、宿舍、白景熙的公寓……这些地方都不是她可以“回去”的地方。因为无论哪里,都不是可以让她安下心来慢慢给自己舔伤口、甚至有人能帮自己一把的地方。那些地方,或者说这个世界的所有房屋,除了有片瓦可以遮头,又和外面有什么区别呢?
乔世初擦干眼泪,盲目的走在风雨中。
这是乔世初有记忆以来最绝望而痛苦的一次。
小的时候,即便吃不饱,穿不暖,但是她知道,只要阿姨在,自己就能生存下去;
后来,自己慢慢长大了,虽然因为自己一直忙于打工,不仅没有男朋友,甚至连朋友都少的可怜,但是她知道,只要自己努力,日子总会越来越好;
但是,自从严爵把自己拉进了AC,自己的生活就失控了。
被人各种迫害,虽然都不是严爵下的手,但是少说也有一半是因为严爵而让自己和自己好不容易交上的朋友受难。
自己已经因为他承受了那么多伤痛,那些苦难自己也全部都默默承受了,而且,即便如此,一直以来,自己也都保持着隐忍。
可就是这样,他居然还要亲自下手来折磨自己,而且是直接揪出自己的心脏,毫无慈悲的,一刀,一刀,又一刀,凌迟着自己那颗毫无反抗能力的心。
严爵,你到底想要怎样?
赤足行走在冰冷的大雨中,乔世初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