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们自己的考量。
他们可不认为,牧景在自寻死路。
所以他们封书院大门,关闭鹿门山的山路,却在山上的书斋,接见了一人。
“元直历练一年余,越来越有势了!”
司马微打量一下这个从鹿门山走出去的士子,他在明侯府,是爬的最快的一个。
“恩师过誉!”
徐庶微微一笑,道:“学生出去了,方知道恩师们对学生的用心良苦,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恩师昔日常说,很多道理,书里面有,但是我们却学不到,学生一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如今倒是有些理解,道理终究是自己经历过才能领会出来!”
“你能明如此之理,日后必有大成就!”庞德公赞誉的说道。
“元直,这牧龙图突然让你回来,心存何之念也?”黄承彦是对牧景看法最偏激的一个,但是他也是一个大局观很好的人,即使他对黄氏一族并不上心,但是终究免不了这牵挂,江夏更是他的祖地,若非司马微庞德公劝他,说不定他这段时间,已经出山奔赴江夏了。
“恩师,主公让我回来,目的是传递一句话的!”
徐庶没有丝毫的隐藏,沉声的说道。
“什么话?”
“这个......”徐庶有些为难,他不能对恩师无礼,但是牧景的话语气有些冲,要是**出来了,总感觉冒犯几个师长。
“大胆说!”
司马微倒是看事情很敏锐,读懂了徐庶的为难,便轻声的道:“明侯对吾等这几个老不死什么态度,我们心中有数,照他的原话说出来便可!”
“诺!”徐庶点头,然后道:“明侯言:你们几个老家伙也是一条腿已入棺材里面的人了,不要多管闲事,好好教书育人,培养多几个人才就行了,不会做的事情,不要去做,要想荆州好,安分一点,要是坏的本侯的大事,别怪本侯心狠手辣,到时候一把火烧了鹿门山!”
“竖子猖獗!”
黄承彦一听,就吹胡子瞪眼睛了。
“我都是认为,他已经很有礼貌了!”反倒是庞德公,仿佛不太在意,而是轻声的说道:“以明侯对我们鹿门山的窥视来看,他更多的是希望,我们鹿门山犯错的,但是现在,他还能下这么一句话来警告,已经算是给我们几个老家伙的面子了!”
“明侯此人,乃是做大事情的人!”
司马微倒是说了一句有些中肯的话:“他已经打下荆州了,不可能会毁掉荆州,他敢这么做,自有他道理,他料想到我们难以置身事外,这才给了我们一个警告吧!”
三双眼睛,都已经落在了徐庶的头上。
徐庶很平静,要是放在之前,他还真是害怕,因为敬畏,所以会不由自主的畏惧,然如今,越是经历得多,心就越平稳,更多的敬,少了几分畏。
“初平八年的最后几日,明侯府昭明阁六大参政大臣,胡昭,戏志才,黄忠,秦颂,刘劲,蔡邕,全部被召唤返回,昭明阁封阁,任何人不得进出!”
徐庶仿佛在说一件,和荆州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这个会议,牵动了我们明侯府所有人的注意,维持了将近***的时间,然后,就有了今天明侯府对荆州的动作!”
“你是想说,这是明侯府治荆州的手段?”
庞德公眯眼。
“恩师,主公这个人,在行军打仗,喜欢喜欢剑走偏锋,但是在政务上,确是一个很稳很踏实的人!”徐庶没有回答,而是这样说了一句话。
“稳吗?”
司马微有些沉默。
现在的情形,荆州这乱局,根本就是他挑动起来了,这还叫稳。
“恩师!”
徐庶站起来,退后几步,然后跪下来,行礼,因为他有一些大不敬的话,需要跪着说:“非学生质疑恩师的眼光和能力,昔日学生不学无术,争强好胜,以游侠为荣,是恩师们让学生知道,天下非一道可为侠,学生很刻苦的学习恩师的知识,但是恩师的思想,却非学生的,学生去过益州,学生亲眼看过益州的发展,特别是汉中,或许很多事情我看不出来,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一些事情,明侯执政之下,百姓那种生活的热情,是如同一团火焰,仿佛一轮升起来的太阳,所以我坚信一点,明侯执政,是对的!”
三个大儒闻言,莫名的对视一眼。
他们感受不到徐庶的心境。
但是却能明白徐庶的意思。
或许......
他们本来就没事过要掺合这些事情,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们都不是当官的料子,会读书,和会当官,那是不一样的,治理地方的事情,其实他们也只是纸上谈兵。
之前,或多或少,他们排斥牧景,所以才有出山意图。
可如今,徐庶却在提醒他们。
让他们有些进退两年。
“元直,你告诉我一句实话!”司马微问:“牧景到底存在一个什么样的心思!”
他不为权。
但是却想要荆州好。
读书人,并非一个个都是的虚伪的,有些读书读成圣人的人,不足为奇。
司马微自颍川而出,成名于荆州,这一生,很多时间都是在荆州渡过了,他把荆州,当成了第二故乡,更是对荆州充满的热情。
“恩师的话,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徐庶想了想,道:“但是我知道一点,主公不是一个有针对性的人,他治荆州,就料定了荆州今日的变故,他自有办法平定,而且我猜想,明侯府要动了,并非荆州一地,主公,向来一视同仁,动了荆州,恐怕也会动益州!”
“什么意思?”
“明侯府本身就已经处在了**之中,中枢已经全乱了!”徐庶如实回答:“明侯府昭明阁下,南书房北武堂,如今南书房改政务堂,十三曹全变,不仅仅变人,也变法,职务,职责,职令,全变了,人心煌煌啊!”
“牧景在变法?”
司马微三人何等的智慧,单单是从着些许的消息,就已经得出了一个大概了。
变法。
自古乃是杀伐之路。
在这个时候。
突兀的来这么一出。
司马微不知道说牧景是自信满满,还是自大过头了,他就不怕因此形成一个反噬,让他这么多年打下来的根基,被他自己给作死吗?
“为什么是这时候?”庞德公有些疑惑。
“因为这是最好的时候!”
黄承彦咬牙切齿:“他在借势,借我们荆州的势,好阴险的一个明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