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的深爱着。
容城墨俯下身子去,低头在肖潇额头落下一个吻,也不知是说给肖潇听,还是只是自言自语,“让你后怕,是我的错。”
他指的是,西西里火山喷发的那一次。
他虽然当时没有见到肖潇,可光是听肖潇描述的模样,随便一想,便知晓,当时必定混乱至极,而肖潇一定虚弱无力的随时随地都要倒下去。
那时候,她还怀着他们的孩子,去西西里岛上找他。
万一,火山再次喷发一次,又或是来个不大不小的余震,容城墨发现,他根本不敢深想下去,她那些日子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承诺过,再也不会让她承受那些颠簸苦难,可是,到最后,她的大风大浪,却全部都是他给她的。
容城墨轻轻叹息一声,刚想起身,肖潇的一只手臂却孩子气的搭了上来,搁在他腿面上。
容城墨失笑,将肖潇的手背,重新塞回了被子里。
他也没再离开,而是脱了鞋,上了床,将肖潇抱进怀里,紧紧搂着,两人一起挤在这张狭窄的小床上。
容城墨没怎么睡,因为白天小睡了一会儿,此刻也没有太多睡意,只是听着那靠在他颈窝处,均匀细小的呼吸声,一时间,竟觉得现世安好。
就在这个小村落里,听着鸟语,闻着花香,抱着怀中的人,容城墨竟然没有想回去的念头。
回了海城,便有容氏,容家……有一大堆身外事等着他去处理。
而在这里,他可以一心一意的陪着肖潇,爱着肖潇,和他们的孩子。
容城墨情不自禁的又低头,吻了吻肖潇的额头,眉心,鼻梁,最后到了嘴唇。
睡梦里,肖潇张了张小嘴,毫无章法的,青涩的回吻了他。
“阿墨……”
她低低的唤了一声,那么柔媚,那么软糯。
容城墨几乎不受控制,抱着她搂进怀中,吻着她的耳鬓,声音低哑暗沉的道:“又想我了?”
肖潇没吱声,只伸出手臂,环抱住了他的脖子。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动作还要足以说明,她想念他。
那么多个夜,那么多个没有他的日子,她到底是怎样熬过来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些年,她能躲避这么多年,忍住心中所有悸动不去见他,无论心中如何澎湃思念,都默默忍住。
可肖潇不知道的是,这样的忍耐和克制,并不会消减思念,当见面一旦爆发后,便是更加深不见底的黑洞。
容城墨于肖潇来说,是这样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肖潇于容城墨来说,那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一个灵魂寄托。
……
不知睡了多久,肖潇醒来的时候,容城墨已经不在床边。
环顾小小的宿舍里,也没有人影。
肖潇唤了他一两声,“阿墨……?阿墨……”
奇怪,大清早的,人呢?跑去哪里了?
容城墨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一大早起了床,能跑去哪里呀?
肖潇穿好衣服,洗漱好后,穿着鞋子出来,此时,学校还没上课,大清早清冷冷的,学校里也没几个人影。
肖潇关上宿舍门,刚出来,便碰见赵老师。
赵老师是个中年妇女,也是从外地过来支教的,人还算和善,对肖潇的态度也算客气。
“肖老师,早。”
肖潇点点头,“赵老师,你……你看见我……?”
肖潇还不知道该怎么问,赵老师并不认识容城墨,肖潇也不好说“你看见我老公了吗”,昨天容城墨以“肖潇老公”的身份来了这里后,几乎轰动了全校人,没几个不知道的。
赵老师会意,笑道:“你是想问你老公吧?我早晨看见你老公下山去了。”
“啊……?”
肖潇一愣,愣在原地。
他……他怎么忽然下山去了?招呼也不打一声?
难道,他们昨天没算和好吗?
他这么快就回海城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呢?
肖潇咬唇,心情瞬间低落,只低低的回应了那赵老师一句,便转身想回去。
身后的赵老师,却又道:“你老公真好,他说你想吃豆浆油条,问我哪里能买到豆浆油条,我告诉他下山不远的地方有几个卖早饭的小摊子。”
肖潇错愕,蓦然转身,“你……你是说,他去下山帮我买早饭了?”
“是啊,他还说你喜欢吃糖炒栗子,又问哪里能买到,恐怕这会儿在买糖炒栗子了吧?”
赵老师和善的笑了笑,作为过来人,劝了一句肖潇,“肖老师,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
“他这么好,这么关心你,你矫情矫情,差不多就行了,跟他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赵老师眼力见好,似乎也看出了肖潇的老公不是一般做生意的,看那气度和气魄,该是世家出生,而肖潇,也一看不是在这种地方待着的人。
肖潇没来由的,一下子红了眼,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