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忽然打算辞职?”
之前,她一直很想在宋氏工作,甚至为了这件事,跟他冷战,吵架,都没有说过要放弃这份工作。
容城墨终于想明白了,好,如果她真的要在宋氏工作,那就允许她在宋氏工作,再这样冷战下去,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恢复的感情,又会因为工作这件原本不该算事情的事情,而变得再度出现分歧。
肖潇抬起脸儿来,静默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我不知道我之前那样的执着是为了什么,为了跟你闹别扭,为了跟你证明,我是不会因为你而放弃我自己的工作,或许是,又或许不是,我不记得了。只是现在,我不想再因为这些,和你继续闹下去。”
——容城墨,我想和你好好的。
容城墨将她抱进怀里,哑哑开口道:“如果你喜欢陶艺设计,那我就为你弄个工作室,你教教孩子做陶艺,如果觉得辛苦,也可以做点别的。当然,我更希望你舒舒服服的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如果你觉得这样实在无聊,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肖潇抱着容城墨的脖子,闭上眼道:“那就履行当初的承诺,帮我开个工作室吧。”
“明天我们回伦敦看看?”容城墨开口问道。
肖潇摇摇头,“不是说有什么行业酒会吗?既然已经嫁给了你,这种圈子我迟早都要适应的,不是吗?其实我没有很讨厌这些应酬酒会。”
只要跟他在一起,她真的不觉得那些所谓的行业交流酒会有什么讨厌的地方。
曾经的她不喜欢,只不过是因为自卑罢了。
那些酒会,常常会让她看清,她和他之间的差距,她和他之间到底有多不般配。
可时过境迁,肖潇的心境发生了变化,或许这些,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女孩会在乎的东西了。
她在意的,不过是他对她的爱。
肖潇靠在他怀里,有些倦意,“阿墨,我想睡了。”
“我收拾一下,咱们回家。”
晚班,加了一半,因为肖潇的一句困了,就结束了。
到了车里,肖潇反而清醒了许多,看着窗外那些火树银花,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男人的侧脸,问:“阿墨,你经常加班吗?”
容城墨笑了笑,“在你没有回来之前,我几乎每天都在加班中度过。”
肖潇咬了咬唇,看着他淹没在半明半暗中的俊脸,心里不是滋味,“如果我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回来呢,你还会等我吗?”
如果,她依旧没有活着站在他面前,这辈子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那他还会继续等她吗?
还是等再过几年,厌倦了这种等待的日子,可能会娶个名当户对的优秀女子,结婚,生子,过余下的人生。
肖潇忽然明白,她为什么要在消失这么多年后还要回来的理由,她发现,这些年来,无论过的再久,记忆中将他打磨的有多模糊,只要她一想到,往后余生,他要和另一个女人过一辈子,她的心无法不嫉妒,无法放下和释怀。
“我不知道。”容城墨看着挡风玻璃和前方的道路,一边开着车,一边道,“我不知道还会不会等你,如果你一直不回来,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娶一个可能我并不爱的女人过余下的日子,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唯一清楚的是,肖潇,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其实他等了这么久,或许他真的可以等剩下的一辈子吧。
人的一生,到底有多少个十八年,他已经为她等了一个十八年,其实剩下的,他也不介意了。
肖潇眼里有些湿热,她吸了吸鼻子,又听容城墨继续道:“其实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再等多久,我都无所谓了。这些年,你不在我身边,我几乎习惯了,习惯了保存着关于你的东西,习惯了派人定期去打扫伦敦的家,也习惯了,每年除夕都独自一人在伦敦公寓里过年,我习惯了很多东西,唯独不习惯和不相信的,恐怕就是你已经离开了。”
这些年来,催婚的不是没有,对于他这个身份和这个年纪来说,不仅是容家那边催,还有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他的身份和他的年纪,告诉他,如果结婚了,会对他的事业和在董事和股东眼中,变得更加可靠。
可容城墨不想,他认定了肖潇,认定了她是他的妻子,连娶别的女人的想法,都变得多余。
肖潇眼泪掉了下来,她怔怔看着他。
他说的每一个习惯,都令肖潇的心颤抖着。
他每年除夕,都飞去伦敦的公寓里过年,那个时候,她在异乡,独自一人,也在疯狂的思念着。
可除了思念,还有恨意,在伦敦过的最后一个除夕,是她永无止境漫长的等待。
肖潇伸手,探过来,握住他指节分明的大手,“往后的每一年,我们都在一起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