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和波澜。
容城墨进了办公室后,很快注意到萧衍的双眼。
他勾唇笑着调侃道:“没想到外界传言是真的,你还真的是瞎了。”
萧衍冷笑一声,修长双手交叠在一起,面上冷肃沉静,“眼瞎不代表心里也瞎了,有些事,往往不是用眼睛去看的。有些人,眼睛好好,却和瞎子一样。”
容城墨冷哼了一声,“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废话。不久的将来,我想我会送你一份大礼,这份大礼,不知你现在还喜欢吗?”
“容总若是真想打肿脸充胖子,萧某也没办法,只好笑纳。只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容总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四周多的是黄雀在盯着你我。”
容城墨的双手,忽然在办公桌上,重重拍了一下,撑在萧衍面前,他站着俯身看着坐着沉着冷静的男人,一字一句道:“就算容氏和萧氏鱼死网破又如何?你知道,对我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萧衍,这种慢慢失去的滋味如何?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在你手里,慢慢被别人吃掉的感觉,心里不好受吧?”
萧衍勾唇,伸手为容城墨理了理敞着的西装,他薄唇边的笑意,疏冷,“萧氏没了,还可以再有,容总不会不知道,白手起家这种事,我萧某最擅长。白手起家,说容易,不容易,可说不容易,也容易,说到底,不过一个‘狠’字。你也是生意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容总确定要陪着萧某,一起白手起家?”
容城墨面上笑着,可声音,却是森冷至极,“这不过是第一步,我曾经失去的,你也要失去!”
萧衍霍然起身,大掌紧紧揪着容城墨的衬衫领,他警告道:“你和苏画联手害的乔默失去孩子,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容城墨,我一再的忍让,不是因为我心有愧疚!如果你再敢做任何伤害乔默和孩子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放过你!”
容城墨忽然大笑,“你最重要的是什么,我就毁去什么。曾经,我最重要的,你也是这样毁掉的,不是么?!”
“如果你认为肖潇的死,是我造成的,那你就开始你的报复吧,不过,乔默和孩子,你只要敢碰一下,我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萧衍黑眸中,忽然现出一抹狠决冷厉。
容城墨失声大笑,笑的五官狰狞,他咬牙道:“我已经身处地狱,何需你拉我入地狱?!萧衍,我已经没有任何好怕的了,因为我身处最深渊,而你,如今有妻有子,该害怕的是你,这种失去的滋味,我想你也经历过。四年前,当你看见乔默在我床上的时候,那时候,你应该才算入了地狱。不过接下来,可能会比四年前还要厉害。”
萧衍那么无畏的一个人,竟然在容城墨放话后,心里微微一抽。
乔默和孩子,是他全部的软肋。
容城墨在失去肖潇后,早已丧心病狂,他四年前能那样摧毁他和乔默的婚姻,四年后,他会做出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事情,就更正常了。
萧衍的双手,一点点攥紧,手背上,青筋凸起,“容、城、墨!”
容城墨笑了笑,转身离开办公室,走到门口时,他淡声道:“我失去过什么,你也一样会失去什么。乔默,呵,那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只可惜,我的心死了,否则,或许我会爱上她。阿衍,你说,我们两个的目光,怎么一直都这样相同?利益可以平分,可心爱的人,从来不容许被瓜分一丝一毫。呵。”
容城墨走后,萧衍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一下子坐在黑色靠椅上。
他不是畏惧容城墨会对萧氏做什么,而是容城墨会对乔默和孩子做什么。
一个人,最软弱的地方,在于他有软肋,有了软肋,就像完整的鸡蛋壳上,有了裂缝,一碰就碎。
而摧毁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便是失去,让他慢慢失去,就更加残忍。
萧衍深呼吸一口,拿起一边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乔默。
电话接通后,乔默正在吃早餐。
“小默?”
乔默嘴里还吃着东西,说话的时候,有些含糊,“刚到公司就打电话给我?”
“是啊,有点想你。”
乔默弯了弯眉眼,“我还以为,你是很想我。”
“孩子呢?”
“孩子们都吃饱又睡了,保姆看着呢。待会我吃完上楼看看,对了,妈刚才打电话给我,说邀请函都发送到位了,明天刚好又是周末,只是……妈问我,要不要请……请爸?”
乔默口中的“爸”,自然是和萧如卿已经离婚的许薄云,萧衍的父亲。
那头的萧衍,微微一怔,可他到底三十多岁了,对许薄云早已释怀,“如果妈不介意,那就请吧,子希和子望,毕竟是他的孙子孙女。”
乔默松下一口气,“好,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
“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包括生与死,难道还不足以释怀?”
乔默柔笑,“你看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