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在阴影仿佛被保护的感觉。
但是一切都到他的不辞而别,她才如梦初醒。原来她并没有完全的了解他,他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她都不知道。
她既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季燃对她的好,也无法忘记王亦柯当初给她的伤。
她总是做一个梦,梦里有大片的蔷薇花,笔风细腻柔婉,完美雕刻处都印着王亦柯的名字。他牵着她的手在草地上摆出两个大字,他说:“你听,风吹过境的声音。”她仰起素净的面容,肩骨与锁骨缠绵悱恻,目光浅浅,她便沉沉入梦,梦醒时不见他。
她夜里惊醒时,才恍然惊起,她与他也有三年不曾联系。
最痛苦的感情不是爱而不得,而是他就在你身边,你们却已不是当初的你们。
余笙将衣服送还给王亦柯时,已是五天以后。
周六早上,余笙晨跑结束后就去洗衣房拿回王亦柯的衣服,给白冰打包了份牛奶燕麦粥和一屉小笼包,取了宿管阿姨那里的牛奶,给小龟小戒喂食。
小龟之所以称为小戒,是因为它的脑袋上有个戒指的形状,故取名小戒,这也是余笙第一眼便看中小戒的原因。
第一眼就入了心的东西,总是很难忘却。
自那次同学聚会归来后,余笙发现她的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大概是王亦柯时不时的约余笙吃饭,余笙推脱,他却总能找到理由让她到达地点。
王亦柯的用心,余笙何尝不知道,可她也深知,她给不了他想要的回应。
微信提示音响起。
“中午到仙客来吃饭吧。”——王亦柯。
余笙敲下:不去。
她懊恼的抬起头,瞥到床上王亦柯的外套,随即又删掉信息重新输入:好。
要不是为了还衣服而必须要和王亦柯见面,她倒是真的希望从此以后都和王亦柯都不要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从前她暗恋他,对他各种示好提示,他不理。现在他来找她,她却早已不是当初情愫初开的小女孩。
中午,仙客来。
余笙到达位置时一眼就发现了立在王亦柯身边的行李箱。
“你要走了?”
“嗯,休假结束了。今天我要回队里。”
王亦柯笑着转换话题说:“想吃什么,我今天请客。”
“听你的,我不挑。”
余笙将衣服袋子递给王亦柯,“正好把衣服还给你。”
“其实可以不用还的。”王亦柯静静的看着她。
余笙装做没有听到,把玩手机说道,“你这次走了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呢?”
问者无心,听者有意。
在王亦柯的耳朵里,这是她舍不得他走了。
“等下次休假,估计要等到明年四月份了。”
“挺好,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吧。”
气氛陷入尴尬,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菜终于上齐,王亦柯夹了块排骨放到余笙的碟子里,“感觉你这两年消瘦了不少,是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吃吗?”
余笙埋头吃毛豆,一颗一颗挑着吃,过了一会才说:“不是。”
王亦柯见余笙没有回答的兴趣,便不再说话,陆陆续续的给余笙夹了好多块肉,差点把盘子堆满。
午餐结束后,王亦柯看着准备要走的余笙说道,“余笙,你现在还有恋爱的想法吗?”
余笙愣了愣,如果放在高中时,他对她说这样的话,足以够她兴奋一阵子。可是现在,她丝毫感觉不到兴奋快乐,甚至有点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余笙抽走消费单,走向前台买单,前台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甜甜的说:“这个桌子的先生已经买过单了哟。”
“余笙。”
王亦柯站在余笙的身后,她没有回头,她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不要回头,现在就这样,以后也不用再相见。
“余笙,我要走了。”
“那,我祝你一路顺风。”
“余笙,我只是想……”
“王亦柯,从前我们没有在一起,以后我们也不会在一起。你好好在部队,我也好好在学校。以后若是还会再见,希望那时的我们都过的很好。”
余笙转过身对上他的眸,一口气说完。
“余笙,我只是想对你说好好照顾自己。”
王亦柯有点无辜的看着她,继续说:“我希望你好好的。”
我希望你好好的。
我希望你好好的。
我希望你好好的。
这句话成了余笙耳洞里的小虫。在没有季燃,没有王亦柯的日子里,她每每想起,心底斗升出来的温暖将她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