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思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他以为,如今一个是郡主一个是和尚,身份悬殊再无牵绊,却未料到,她的处境比过去在梓郡时,还要危险几分。
虽然,自己信得过她的智谋和手段,但毕竟不过女儿家,自然柔脆了许多。而至于写信之人,却好似并不打算提前透露自个儿的身份,倒是有些蹊跷,看来此信是一个圈套却也未可知,但是万一又是真的呢?
一番天人交战后,海离归终究还是准备赴约,而这时,端坐高台的禅心法师似乎发现了他的异样,连唤了几声终于将他唤得清醒了过来,随即拾起戒尺狠狠地往他的手心招呼了去。海离归自知念经三心二意的确该罚,故而躲也未躲地生生挨了这一杖,剧痛袭来,不由吸了一口冷气。
“无尘,你可知错?”禅心声音冰冷,带了几分怒色。
“弟子知错。”海离归抬头,平静地看向了禅心的眼睛,“都说,佛祖舍己普度众生,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弟子尚有一事困惑于心,不知当不当说。”
“说。”禅心法师颔首道。
“弟子旧日里有一知己,如今正身蒙危难,弟子自幼便有几分拳脚功夫,想去护那知己几分周全。只是,如今弟子早已出家,本应了却尘缘,救人克己两难全,故而陷入了多思多虑之魔障,方才怠慢了佛法。”睡到这里,海离归顿了顿,复又道,“有人飞鸽传书说,那位故人的性命,也只有弟子一人救得了了……”
语毕,海离归将怀中的纸条掏出,恭恭敬敬地呈到了师父的面前。但是,禅心法师似乎并不感兴趣,草草扫了一眼,神色也随之变得柔和了许多。
“原是如此……”禅心法师长长舒了一口气,嘴角隐隐有了几分笑意,“都说堕入佛门万事皆空,你又刚入法,老衲本是不赞成你去跑这一趟的。但终究,却是人命关天,不若你且前去,了却了那孽缘与执念,也好过侍奉佛祖三心二意,反倒失却了诚心,无法修成正果。”
“是。多谢师父成全。”见师父同意地如此干脆,海离归心中一喜,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还有,”禅心法师突然似又想起了什么,“无云,你且同他一道,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是。”无云恭恭敬敬地磕了头,算是应下了。
“你们毕竟也是佛家子弟,多去历练历练,积德行善也是好的。如今,你们且去,快去快回,路上且要当心,也莫要行为差池乱了规诫,平白丢了我们佛家的颜面。“
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师兄弟二人双双应道,随即默默地离开了,而禅心法师,却又再度悠悠然合上了眼睛。手边,木鱼声阵阵,节奏竟是没有乱过一分一毫。
尽人事,听天命,接下来的一切,就要看这小沙弥的造化了,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