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的水纹在他眼里全变成了蚊香圈,胃里也开始不舒服。可他宁愿自欺欺人的说昨晚醉酒没好,也不想承认他晕船。
多丢人啊!
“我……呕!”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他赶紧捂着嘴,压下上来的那波恶心。
舒安宁翻眼,懒的拆穿他,“靠过来一点。”
“干嘛?”他一副怕怕的样子,“虽然船震也是挺有兴趣,但光天白日的,周围还有不少人……”
主要是他有心无力。
“不想吐的难受靠过来点!”晕船又不是丢人的事情,至于么?
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他这么虚荣?还是说酒精改变了一个男人的性情?
那性格也太不稳定了。
夜风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实在难受的厉害,动动屁股,向她靠近一些。
舒安宁伸出手,在他胸前、背后几个穴位上按了一会,那涌在他喉咙里的不适感减缓了很多,头也不那么的晕了。
“你这手法,真的很奇妙,难怪界内很多老头子对外公破例将医术传给你很赞同。周家医术若不能传承下去,是医学界的损失。”
“没你说的那么神奇。”舒安宁点下最后一指,夜风觉浑身都轻松多了,虽然看到近在咫尺的水还是晕晕的,但没有了那种想吐的感觉。
等她俩小腿开始蹬脚踏板的时候,夜某人都有精神用眼睛使劲的瞄了。
可惜舒安宁今天穿的是短裤,什么也看不到!
“我来吧。”男人嘛,就要有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白眼不怕嫌弃的精神,为老婆,甘当小工。
小船慢慢的滑到湖中心,抬眼去看两岸,风景确实不错。
夏末的湖面上微风拂面,不凉不热,阳光洒在上面,反射出片片光晕。岸边的树木倒映在水中,映出一个对称的世界。
一切,看起来都是非常的美好。
青草、绿水、爱人,夜风慢慢的找到了蹬船的乐趣,只是脸色仍旧泛白。
“要不,我们回去吧?”她能缓解他生理上的不适,解决不了他的心里恐惧。
这斯,绝对被水淹过,否则不会看一眼就跟被马蜂蜇了一样。
“没事,咱们才玩多大一会,回去不就亏了,人家又不会退咱钱。”难得和她正正经经独处,约会的一个流程还没走完,怎能半途而废。
“难受了告诉我,出来玩是享受,不是受罪。”
夜风想想也是,并非在湖里玩才算约会,他可以带她玩别的,比方说像刚才木马那样的,她不都感动的快哭了么,“那我们玩别的去。”
夜总裁有钱,租船的那点毛毛雨,不在乎。
等往回划的时候,舒安宁觉得不对劲了,“夜,是不是漏水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脚下就有点水,她也没在意,因为这属于正常现象,经常有乘客脚带水把船弄湿,太阳晒一会就好,不影响使用。
可这一路划下来,两人并没有玩水,脚底下却多了一小滩。
夜风晕船,一直没敢低头看,现在一瞧,可不是么,真漏水了。
顿时,他脑袋更晕了,“快,赶紧往岸边划!”
他顾不上难受,长腿飞快的动作,舒安宁也一起使劲的蹬,谁知瞪的快水漏的也快。
夜风急了,额上汗都出来了,他掉水里不要紧,万一舒安宁掉进去,他能心疼死。
可这里基本上处于湖中心,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划过去是需要时间的。
突然,附近传来惊叫的声音,“哎呀,漏水了!”
这还不算完,短短的一会,周围五六条小船上接连有人大喊着“漏水了。”
显然,漏水的不止他们这一条船。
“漏水啦!漏水啦!”几条船上的人慌乱的冲岸边使劲的喊,手也使劲的挥舞着,声音带着恐惧。
看来,不少人都是旱鸭子,就算不怕水也不会水。
岸上的两个工作人员不知道在干什么,怎么喊都没反应,根本看都没往这边看。
无奈,只能拼命的往岸边蹬。其它船见状,一路跟随。
船里的水越来越多,夜风的鞋全湿了,他看着没过脚背的水,幼时差点被淹死的恐惧浮上心头,脸色惨白惨白的难看。
船身开始摇晃,眼底的水波仿佛变成了黝黑的漩涡,像随时能吞噬一切的怪物,夜风身子一歪,差点翻下船去。
“小心!”关键时刻,舒安宁用力抓住他手臂往回一拉,船身剧烈摇晃,“扑通”一声,有人掉到水里了。
可是离岸,至少还有十多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