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刷一波好感。毕竟以后重要的宴会她都得参加,名声不好、人缘不佳被人冷落,总不大舒服。
宋朝对女子尚算宽容,只要她跟这些女眷交往时态度谦和有礼,日久见人心,那些不好的言论总会消失。
可如果被人在宴会上轻薄调戏,她做得再好也没用。名声一落千丈,再想挽回就难了。
龚氏这招可真狠。
她对燕姑姑道:“一会儿进了大殿,你去找太后娘娘的心腹宫女,把这事跟她说了,让她抽空跟太后娘娘禀报一声。”
燕姑姑一怔,实在没想到杜锦宁会干脆利索地把事情捅到郑太后那里去。
她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点头应了一声:“是。”
杜锦宁又对春禾道:“你去找观棋或不语,把这事告诉驸马;并跟驸马说,我已将此事告诉太后了,到时候抓个现形,才好追查此事。先别打草惊蛇。”
“是,公主。”春禾应了一声,转身又离开了。
“走吧,进正殿去。”杜锦宁跟燕姑姑说了一声,进了正殿。
正殿的席位跟偏殿不一样,正殿是每人面前一个小案几,独自一桌。郑太后坐在最上首,两边依品阶依次排列,跟着祖母或母亲来的小姐们则坐在后面一排。
赵明月也才去婆婆那里刷声望值回来,见了杜锦宁进来,赶紧朝她招手:“这边坐。”
杜锦宁的位置跟她紧挨着。
杜锦宁过去坐了。燕姑姑则像是要跟故人叙旧似的,去找立在角落里的一个嬷嬷说话。
杜锦宁自然不会扣着时间过来,坐在那里又跟赵明月说了一会儿话,宴席才开始。
行礼,恭祝赵晤和太后万岁千岁,大家这才随意吃喝起来。
眼看太后吃得差不多了,一个宫女去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郑太后便笑道:“大家随意,哀家去换身衣服。”说着起身,去了后殿。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脸色倒没什么变化,只是朝着杜锦宁微一颔首。
杜锦宁本也没怎么担心,御宴吃得挺开心。此时见太后这样,心下更是安定。
不一会儿,燕姑姑回到她身后,悄声道:“太后娘娘让您假装先离开,出去后到偏殿夫人那里。”
杜锦宁点头。
不一会儿,大家都吃好撤了席,宫女送上茶来,这时候便可随意活动了,杜锦宁去跟郑太后告辞。
从正殿出来,春禾便迎了上来,道:“刚那个丫鬟急匆匆去报信了。”
杜锦宁一笑,从台阶下去,从中轴线走到大门处,又从回廊绕了回来,去了偏殿。
“你怎的来了?可吃好了?”苏氏待她甚是亲热。
“吃好了。”杜锦宁道,“婆婆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坐一会儿。如果你有事就先走吧,不必等我。”苏氏在家里也是无聊,在这里还能跟人聊聊天,自然不会这么早走。
“公主。”有个妇人凑上前来,问道,“你种出来的那个高产水稻,什么时候大面积推广?”
一听这话,大家也都竖起耳朵听。
在座的都是主母,主掌着家里中馈。每家的田地都有不少,自然希望能在晚稻的时候种上高产水稻。
杜锦宁笑道:“今年来不及了。早稻还没收割完毕,晚稻已经开始育苗了,否则赶不上农时。因此得等到明年春天才能推广。不过种子数量还是有限,不能大面积种植。”
众位夫人眼睛一亮,一人问道:“不知如何才能获得高产稻种?”
“此事还得请示皇上。”杜锦宁道。
大家听了,倒也不失望。
杜锦宁那五百亩水稻的产量大家可都算过的,一亩八石,五百亩就差不多有四千石。这么多种子,她们近水楼台先得月,总能比其他人先拿到稻种。
有人又问起如何种植高产水稻来。
杜锦宁也明白郑太后的意思,要尽量在这里拖延时间,别人问什么,她就答什么,而且答得还挺详尽,又在众位三品诰命中刷了一波好感度。
赵晤即便要摆生辰宴,也不可能耽误政务,这个宴会的时候是申时,相当于现代的下午四五点钟。杜锦宁跟大家聊得太阳偏西,太后这才派了人过来,领她去了宁寿宫。
“龚氏已被安庆郡王送去家庙了,没个三五年,不会回来。”郑太后道,“你放心,皇上已警告过安庆郡王和世子了,此事是龚氏挑起,与你无关。如果他们胆敢为难你,皇上必严惩。”
“多谢皇兄,多谢母后。”杜锦宁感激地道。
郑太后看向杜锦宁的目光有些复杂。
杜锦宁以前把自己当成男人,极少在内宅里混,她还担心杜锦宁不知如何应付这些内宅妇人的招数呢。谁知道杜锦宁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事情捅到她跟赵晤面前,人证俱全,她跟赵晤想不处理龚氏都不行。
原先她就怀疑张家搜出龙袍之事,有杜锦宁做的手脚在里面。从龚氏这件事可以看出,这种可能性极大。
杜锦宁也知道郑太后会觉得她太有心计,忙道:“母后,我正是因为不喜欢勾心斗角,才整日呆在庄子上。我觉得植物是最可爱的东西,你给它水,给它肥,它就用绚烂的花朵与果实回报你。人却不一样,太复杂了。”
她抬起头来:“今天的事,我能不能放些风声出去?也免得大家以为我好欺负,还像今天这般招惹我。我得让人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惹犯我,我也是不好欺负的。”
她话说得坦荡,郑太后心里那点微妙的情绪一下子消散了。
她自己就是个富于心计的人,否则也活不到现在。
富于心计又如何呢?只要不主动害人,就是个好人。
她笑道:“行,反正靖国公世子的名声也就那样,多一件事也没啥。只要你不怕别人拿这事来嚼你舌根,你尽管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