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啊。”
邬童:“嗯?”
杜棠点开手机短信。
【抢救成功,在等合适的器官,等待移植手术。】
“既然知道后悔就跟她说明白吧,死神永远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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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的一周后出现了合适的器官捐献者,她和顾我差不多大,笑起来还有酒窝,长得不算太好看。但至少比普通还有一层味道,让人记得住的普通。
顾我躺在重症监护室,全身上下插着各种仪器的管子。她不知道这几天自己睡了多久或者说是醒了多久,意识总是迷迷糊糊,有的时候觉得自己似乎很久没有睡了,但又好像自己已经睡着了。
脸色不是很好看,但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又给人一种她只是很累,然后躺在床上乖乖睡着的错觉。
仪器的声音在安静的重症监护室里显得格外的响,眼皮很重,她刚醒一会儿就又睡过去了。
她梦见小时候,她穿着裙子将朝着她和邬童扔泥巴的男生按在地上打了一顿,那个时候还是小小的邬童拉着顾我让她别生气了,劝架的小孩来了一波又被打走一波。
小小的她全身泥巴的最后被自己老爸提回家骂了一顿,她一副理直气壮的看着别处,顾爸爸罚她站在门口面壁思过,她也没有狡辩也没有搭理自己老爸,说罚站就罚站。白天被她揍了的男生手里拿着棒棒糖一面得瑟的看着她,顾我当时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看着那个男生,朝着他刚举起拳头,对方就跑的没影了。
小时候的事情是回忆里最纯真的事情,就它没有形状,每一个人都不同。
对于顾我来说,她的小时候,是和自己老妈呆在跆拳道馆里的汗水,自己老爸书房里的书本,邬童妈妈的小蛋糕,还有每次她犯错时候邬童的手帕。
或是和邬童搬着小板凳看着公园里打太极的爷爷,跳广场舞的奶奶,曾经的世界所有都很大,他们都是小小的。每天分别就算是一个小区就像是隔了千里万里,有一天他们必须洗干净身上,手上,脸上的泥巴,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在顾我小时候,小小的他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等长大了他还在,成就了小小的幻想。
可是现在他不在了,被她亲手推开了。
她醒了,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发丝之间消失无踪。
小小的时候,她看着自己满手的泥巴,面前小小的他越来越模糊,一个小孩子的声音:“顾我,明天你还会和我一起去公园玩吗?”
她想要开口,可张口是自己陌生的声音,声音极其的稚嫩:“当然。”
从那个时候,小小的她小小的心里住着一个小小的人。
——邬童,如果我现在道歉还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