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毅从敛华宫出来之后,没耽搁时间直接就去了灵凤宫。
虽然他此时根本不想再见太后一面,但骆心安方才的意见无疑让他听进了耳朵里,于是秉着走过场似的心思,不愿再拖到明天,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提前说,直接去了。
当站在门口的几个侍女看到聂毅竟远远地走过来时,一张脸吓得当即没了血色,为首的大丫鬟更是吓得两腿发软,强挤出笑容迎上前去,“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聂毅没心思跟她废话,点点头之后迈步就往里走,丫鬟脸色一变,赶忙上前扯着嘴角说,“今日天色已晚,陛下怎么没派人来通报一声就亲自前来了?”
聂毅扫她一眼,冷漠道,“朕要去哪里还需要给你一个小丫头通报吗?”
“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今儿陛下来的不巧,娘娘这会儿已经睡了。”她抬手暗自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垂着头极力解释,“最近娘娘总是念叨着陛下,一心盼着见您,日思夜想,不得安寝,就想着有朝一日您忙完政事能抽个空来看看她,谁想到今儿这事情就这么不凑巧。”
她本意是告诉聂毅,太后已经睡了,这会儿已经没法进去再通报,不如等明天一早再来相见,而聂毅却只是挑了挑眉毛,不咸不淡的说,“既然母后思念儿子,那朕更要今晚就去见一见她,毕竟母子连心,朕又何尝不想太后她老人家。”
说完这话,他径直往大殿中走去,小丫鬟这会儿整个人都吓得哆嗦起来,这会儿王国邦将军还在里面跟娘娘商量大事,之前特意叮嘱让她们死守门口,若是皇上直接进去万一逮个现行,她这个丫鬟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皇上,娘娘真的睡了,最近一段时间娘娘贵体不适,今儿个喝了药刚安稳的睡下了,若是被吵醒这一夜恐怕就都谁不着了啊!”
小丫鬟心急如焚的继续劝阻,却换来聂毅一个极其冰冷阴厉的眼神,冷笑一声道,“母后既然已经病成这样,那朕作为儿子更要进去看看,你这般推三阻四,难不成这灵凤宫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一句话让小丫鬟瞬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聂毅脸色不善的走进了大门。
几个奴才战战兢兢的态度,让聂毅心里升起了怀疑,这些人都是跟在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又不是第一次见圣驾,怎么会紧张成这个样子,还有门口那个一直阻拦不让进去的小丫鬟,态度和眼神就更加可疑。
聂毅一向多疑,如今看到这样的情形,突然觉得今晚走的这一趟恐怕并没有这么简单。
压下心里的阴厉,他大步流星的跨进了大殿,沿途所有看到他差点惊呼出声的下人也全都被他一个眼神吓得,赶紧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而聂毅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这灵凤宫竟然只在大门口设置了这么多下人,而里面最需要护卫和伺候的地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这绝对不是太后的行事风格。
再结合下人们的种种反应,他的脚步不由得加快,等到了门口连通报一声都没有,直接就一把推开了门,而此时门里只有太后一个人。
“……皇……皇上!?”太后吓了一跳,指尖一颤,手里的壶差一点就砸在了地上。
聂毅上前一步,顺手接住茶壶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四周,很显然这里只有太后一个人。
“母后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拿这些瓶瓶罐罐可要注意些,刚才没伤到手吧。”
一开口就是这般关心问候,仿佛二人仍是以前毫无间隙的亲厚母子,这让太后心里不禁一跳,收回冒着汗的手心,扯了扯嘴角说,“不过就是睡迷糊了一时失手,不打紧,倒是皇上怎么想着这时候来探望哀家了?”
听了这话,聂毅顺势坐在太后旁边,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开口,“听完这些日子母后您病了,儿子又怎么能不来看看你。”
说着他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轻叹了一口气说,“朕知道前些日子下的那道圣旨,可能伤了母后您的心,心里十分愧疚,这才好长时间没敢来看您。”
他的目光真诚而柔和,像极了真的来探望母亲的儿子,但不论他脸上的表情有多么亏欠,余光却一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整个房间,不错过任何细节。
太后听完这话,眸子里陡然闪过一丝阴厉,连桌子下的手掌都紧紧的攥了起来,想到聂毅这一段时间对她的所作所为,想到她堂堂太后遭受的这些屈辱,还有方才王国邦跟她说的那些聂毅对王家的所作所为……
这一切的一切又如何让她忘记!?
她在心里恨红了眼,脸上却浅浅一笑,伸出手搭在聂毅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哀家与皇上本就是母子,陛下政务繁忙,哀家也能理解,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呢?”
“但儿臣毕竟伤了母后的心啊……儿臣虽已贵为皇上,但有些事情仍然身不由己,儿臣虽然是母后的儿子,却还是天下的皇帝,为了顾全大局有时不得不做一些让自己都觉得难受的事情,不知母后可否在心里怪罪过儿臣?”
他脸上涌出难过的神色,反手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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